从前院回来,韵之一路走,一路看闵家宅院的光景,山石林立、亭台楼阁,也是富贵至极的人家,只是一切都那么陌生,韵之丝毫没有家的感觉,更不知几时能认清这家里的路。
回到新房,闵延仕已经苏醒,正坐着喝粥,见了韵之,便是深深欠身,愧疚地说:“昨晚今日,我这般折腾,叫你不得安生,想必还被我母亲责备,实在对不住。”
韵之在一旁坐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便指了指:“先吃东西吧,太医说你的肠胃且要暖着。”
可绯彤上前来,从婢女手里接过粥碗,摆在了小姐的桌边,不由分说地带着众人就退下了。
“你们去哪儿?”韵之慌张地站起来,明知道她们图的什么,可是她……
“韵之。”闵延仕道,“昨晚,我有没有对你说失礼的话,我现在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都不记得了吗?”韵之问。
“记不清,或许过几日会想起什么来,但眼下头疼得厉害。”闵延仕脸色苍白,眼眸混沌,是病着的模样,但他态度诚恳,言语温和,说道,“若有对不住你的,还请原谅,是我的不是,昨日没有节制。”
韵之复又坐下道:“你明知自己要醉,还死命地喝,是害怕与我相对,不知新婚之夜该如何度过,才索性醉死了是吗。”
闵延仕紧张地看着韵之,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韵之又问:“你们家愿意娶我,是为了金浩天的死,想要将两家捆绑在一起来避免祸端吗?”
闵延仕避开了她的目光,抿唇不语。
韵之便道:“可见,昨夜你是真的醉了,昨晚你毫不犹豫地就告诉我,你的家人是因为金浩天的死,才会娶我这个名声不怎么好,也非公爵府嫡系千金的儿媳。”
闵延仕惊愕不已,像是又烧起来,苍白的脸上透出异常的血气,豆大的汗珠滚落:“我、我还说了什么?”
韵之道:“你说你以为我们家会拒绝,你是父母之命难违。”
闵延仕的脸,猛然又变得煞白,他恨不得回到昨晚掐死自己。
韵之说:“若是清醒时,你不会对我说这些话是吗?”
闵延仕慌张地摇头:“韵之,你不要误会……”
韵之端起粥,坐到了床边,说道:“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求奶奶答应我们的婚事,既然是我一厢情愿要嫁给你,我来之前什么都想好了。延仕,往后我也愿意听真话,不要为了敷衍我而编假话,我宁愿活得通透些,哪怕伤心,也不想被你欺骗。不论如何,你我是夫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也请你照顾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