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圻笑意深深,不舍得让妹妹尴尬:“你自己好好的。”
尧年傲然道:“我好着呢,不必为我操心。”
正说着话,涵之似有苏醒的迹象,尧年便留下独处的时间给哥哥嫂嫂,先离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涵之便醒来,然而睁开眼就能看见丈夫的日子,每一次都让她恍惚以为是梦境,不知有没有哪一天,能再次习以为常,回到从前的光阴。
“头还疼得厉害吗?”项圻说,“但我听母亲和尧年说,发病的间隔越来越长,这是好事对不对?”
涵之点头,项圻将她搀扶起来,喂了汤药和水,而后彼此相依。
“父王真是广结善缘,到哪里都有百姓喊他恩人,我如今算是明白,当今为何如此忌惮。”涵之踏实地靠在丈夫怀中,脑袋隐隐发胀,虽然发病时依旧剧痛难忍,以至于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但比起刚开始那会儿,强得多了。
“皇帝并有错,只是我们不服。”项圻说,“将来若是易主,父王或是我,也必须有此杀伐的狠绝,不然为君者,何以震慑天下。”
涵之冷笑:“何必为他掩饰,终究是父王与你太宽容。”
项圻说:“大战在即,我和父王商议,要送你和母妃还有尧年去安全之地。我们若溃败,你们隐姓埋名,从此太平度日,若有幸翻了天地,自然早早来接你们。”
涵之摇头:“我们不随行,父王与你一旦动身,皇帝就起疑心,于大事无益,不值当。”
项圻道:“这不妨,对于他来说,倘若能真正信我们,才是可笑的,难道带上你们同行,我和父王就会放他们一马?皇帝怎么想,无关紧要,我们怎么抉择才是明确的事。涵儿,听话,替我照顾好母妃和尧年。”
涵之笑道:“年儿可不答应,她一定会偷偷跟着你。”
项圻说:“方才我问她自己怎么样,丫头脸红了,她与那慕开疆,真有什么吗?我多年不在京城,不大熟悉那少年,只知其父慕尚书是忠勇刚正之人。”
涵之埋怨道:“看你,我就不该告诉你,大男人一点不知疼爱妹妹的心思,吓着她怎么好。”
项圻笑道:“这天底下,还能有吓着他的人?”
这天底下有没有能吓着尧年的人,尚不可知,但惦记着她的,实在不少。
此时此刻,慕开疆就站在大殿屋檐下,望着天上明月,回想那些大半夜跟着小郡主满京城转悠,恨得他牙痒痒直跺脚的日子,不自觉地笑了。
手下来轮班,顺便带来祝镕的传话,请他明日一早,到闵府去,祝家大公子在,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开疆一脸好奇和莫名,匆匆回家倒头大睡后,隔天清早,赶着平珞上朝前,来到了闵府。
果然见到了祝家大哥,平珞得知是弟弟请来的,便知晓他们几个情同手足,镕儿不便亲自出面,找开疆来问问,闵延仕到底怎么了。
而这会儿,闵延仕已经苏醒,但对于昨晚的事,没有任何记忆,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回府后向爹娘请安,后面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
平珞要赶着上朝,不得耽误,交代了开疆一些话后,并让他留意那个受伤的丫鬟,赶着升朝的时辰离去。
闵延仕独自在卧房,再见开疆,好奇而谨慎地问:“出什么事了?这院子里的下人呢?”
开疆叹息:“你们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可你再想想,昨晚离开祝家后,吃过什么,闻过什么没有?”
闵延仕头疼得厉害,但使劲回忆,想起了在父母跟前,喝了一碗参茶,应道:“我娘给了我一碗参茶,一定要我喝下去,我正好渴了,喝了大半碗。开疆,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哥为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