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道:“晚辈一人前往即可,不必带着平理。”
胜亲王说:“你去谈判,而平理则去挑唆两军矛盾,制造纷争,你们都有任务,更因为你们兄弟能有默契。”
项圻道:“你们熟悉这里的地形,原先留守的将士和边军,大部分已经牺牲,新来的人中,都不熟悉这里的山脉地形,因此……”
兄弟二人,不经商量,便是抱拳,异口同声道:“在所不辞。”
胜亲王说:“我不是要你们去送死,哪怕任务失败,也要知难而退,安然归来。”
那一夜过后,京城天未亮,内宫已开始忙碌,预备侍奉皇帝上朝。
此刻,皇帝正穿戴龙袍冕旒,内侍官匆匆而来,递上探子密函。
嘉盛帝随手取来,站在灯下看,原本松弛的神情,顿时扭曲起来,猛地一挥手,将灯台摔得稀烂。
皇帝的冲天怒火无可遏制,吓得宫女内侍跪了一地,昨夜侍寝的美人,也几乎昏厥过去。
他拖着凌乱的衣衫往外走,众人捧着风衣暖炉追出来,之后皇帝召集了几位大臣秘密商谈,致使朝会一拖再拖。
消息传到涵元殿,皇后闻言心中不安,若是战报,家中会有消息传来,恐怕是探子的密信,而能让皇帝如此动怒,她猜测,是刺杀追捕祝镕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皇上为何,对祝家公子耿耿于怀?”近侍问道,“事到如今,杀不杀那一个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皇后冷声道:“他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眼睛里,他或许不怕生死,可他害怕被人耻笑,被否定,他亲手栽培的年轻后生,若有一日协助他人来逼宫夺权,他会受不了。”
“皇上他也太……”
“住口。”皇后说,“他终究是我的丈夫。”
近侍担心地问:“娘娘,真有那一天,您何去何从,我们太子和小皇孙们怎么办?还有家里……”
皇后捏紧了凤袍的衣摆,冷静地说:“我会安排好他们。”
“娘娘,真的没希望了吗?万一,万一边境战败了呢。”
“那也不会改变什么。”皇后绝望地说,“因为你家皇上,先背叛了大齐,放弃了子民,对不起列祖列宗,除非他们都死绝了,不然……”
皇后话未完,门外内侍通报,贵妃求见。
皇后轻轻一叹:“宣她进来。”
不多时,便见闵氏赫赫扬扬走进门,她越发风光得意,早已恢复了昔日的张扬,那满身金玉在这晦暗的阴雪天里,格外刺目。
“何事?”皇后问。
“为了内侄女闵初霖,求皇后娘娘开恩。”贵妃道,“她在牢中吃尽了苦,如今已深刻反省,决心痛改前非,娘娘是否能宽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