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二十七的晚上,是祝镕和平理约定好汇合离开的日子,但到了时辰,平理始终没等来哥哥,可哥哥说过,最多只能等他一刻钟。
平理很想去找哥哥,但大局为重,明日王爷和世子就要发起进攻,他只能在约定的地点留下暗号,只身回来。
胜亲王立刻派人去赞西军中打探,得到消息说,他们抓了一个大齐细作,但姓名模样都不知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而祝镕,已是音讯全无,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很可能那个细作,就是他。
项圻对父亲说:“大军整装待发,随时候命,父亲,打不打?”
胜亲王颔首:“自然要打,按原计划出战。”
他抬头看向平理:“你辛苦了,首战冲锋你不必前去,在后方待命,或是来增援,或是来打扫战场。明日一战,我要让雍罗赞西,至少后退二十里地,战线较长,后援与前锋一样重要。”
平理抱拳:“领命!”
项圻走来,对平理说:“去见一面你嫂子,她问你什么,你就看着回答,不必隐瞒。战场上,不是生就是死,没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平理抿着唇,沉重地点了点头,离开大帐后,便往哥哥的营帐来,可他站在帐子外,双拳紧握,怎么也没勇气进去,再也抬不动步子。
反是扶意自己出来时,抬头看见了站着一动不动的平理,忙上前问:“回来了,平理,你哥?”
扶意的笑容渐渐消失,四下看了眼,再看平理满脸的沉重,她知道,祝镕没能脱身,他还没回来。
“对不起,我没等到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平理说,“我该去找他的,可我不能耽误战事。”
“我都知道。”扶意说,“别担心我,我没事。”
“扶意,不,嫂嫂……”
“平理,你哥那么聪明,他给皇帝当了好几年的密探,总是神出鬼没的,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吧,连你大伯父和我都不知道。”扶意说,“他一定有本事脱身,我们要相信他。”
平理说:“明日我是后援,但只要我能上前线,我一定去找我哥,一定把他带回来。”
扶意颔首:“你自己也是,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平理,一切要听从军令,不得擅自行动,哪怕你哥……”
平理猛地摇头,他知道扶意要说什么,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把我哥带回来!”
扶意努力笑着答应:“我等你的好消息,等你们兄弟回来。”
此时涵之得到消息,也正往这里走,远远看见叔嫂二人的模样,涵之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遇见赶来的尧年,便拦下道:“我们不必过去了,扶意她一个人可以。”
这一边,扶意别过平理,转身回营帐,帘子在身后放下,她便是腿下一软,但为了护着腹中的孩子,没让自己摔倒,艰难地走到榻边,稳稳地坐下来。
“镕哥哥……”扶意一手抓紧衣领,仿佛不按着,心脏就会跳出咽喉,“我等你回来,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