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会撞树?”周鑫却是很快就收回思绪,瞪着青年冷冷开口,他的手在袖中已经握成拳头,只打算等这青年出言不逊,就砸他一个满脸开花,失恋的人是没有怜香惜玉这种心理的。
青年的手还指着这方向呢,听见周鑫一问,他便把手收回去,嘻嘻笑道:“傻到能撞树上的自然是兔子,君不闻守株待兔呼?而且还不能是普通的兔子,必须得是一只傻兔子。”
“混蛋,说谁呢?你可知罪?”
周鑫愤怒了燃烧了,握着拳头的骨节咯吱咯吱响,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他不要打这青年一个满脸开花,他要宰了这牙尖嘴利的混蛋。
“说兔子啊。”青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还在那认真回答,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他刚刚真的看到了一只傻兔子似得。
周鑫不说话了,他一步一步向着青年走过去,眼中的笑意掩盖了杀机,却是冰冷的让人打颤。
那只有十一二岁的童子早都吓懵了,青年却是怡然不惧,细细的胳膊一叉腰,顿时将那宽大白衣掐成了盈盈一握,端的是风情万种。
然后他就嚎了出来:“杀人啊,快来看啊,皇子当街仗势横行,他要杀人灭口啊,大庆律法第三条,杀人者斩,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唔唔唔……”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
周鑫那也是有功夫的,虽然比不上沈千山,但也绝不是白给,此时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这青年的嘴,他冷冷吐出威胁,却见青年丢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明显是不信他的话。
周鑫一声冷笑,松开了青年的嘴巴,淡然冷笑道:“你既知我是皇子,便该知道任何时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都是放屁。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最多就是割一撮头发代替斩首,之后照样活得滋润?”
“信。”青年干脆一点头。
“算了,没心情和你这种人计较。”周鑫冷哼一声,举步便走,心中却更是惆怅,暗道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我还是不要沾染鲜血了,作孽,也不能在他这样欢喜的日子作。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这位皇子,帮人何不帮到底?”
正惆怅呢,却听身后又传来那个软糯柔和的声音。周鑫瞬间红了眼睛,风一般转过身去,看着那青年咬牙道:“你是盼着我送你上西天是不是?那好,我就成全你。”
“不是不是……”
青年急忙摇手:“那个……我只是想问一下路而已了,请问这位皇子,可知道镇远伯爵府怎么走?”
“镇远伯爵府?”周鑫一下子就愣住了:那……那不是宁家吗?这人难道和宁家有关系?
“对对对,就是镇远伯爵府。”青年看上去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扑上来抓住周鑫的袖子摇晃道:“这位皇子,一看您就知道是大好人,您一定知道镇远伯爵府对不对?拜托你带我去吧。我表弟那个狼心狗肺的,只为攀附权贵,竟然就扔了他病重的老父在老家,他自己倒是要风风光光的迎娶侯府小姐,可怜我那表叔啊,他一病不起一名呜呼,我……我就是前来报丧的啊,这位皇子,麻烦您带我前去伯爵府,我……我要趁着他还没迎娶人家女孩儿时带他回乡守孝啊,呜呜呜……”
周鑫这一刻的表情就别提多精彩了。
他面无表情看着这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还趁机拿他袖子抹鼻涕的青年,好半晌才木然的问了一句:“你表弟叫什么名字?”这句话一问出来,四皇子都被自己的定力给折服了。
“他叫蒋经,仗着自己的表妹是睿亲王府的世子妃,便横行无忌不忠不孝,真是惨绝人寰天怨人怒啊……”青年不知宁纤碧还没有封妃,嚎啕大哭着,眼泪如同泉涌般源源不绝,如果不是灵敏鼻子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生姜味儿,周鑫还真是要让这人的眼泪给住了。
“蒋经,果然是蒋经。”周鑫喃喃念着,神情似笑非笑,然后他忽然看向青年道:“你是蒋经的表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诤。”蒋诤抽抽噎噎的哭着,又求周鑫带他赶紧去给表弟报丧。
恰在此时,就听一阵锣鼓由远而近,周鑫看了看天se,忽的一把揪住了蒋诤衣领,将他拖到了街口,向大街尽头看了看,他便确定了那迎亲的队伍,于是便指着对蒋诤笑道:“你的表弟今天迎娶侯府女儿,那便是他迎亲的队伍。”
“什么?”蒋诤大惊失se:“他……他成婚了?**怎么这么早?亏我紧赶慢赶,这位皇子,今天不是冬月初五吗?明天才是他的婚期吧?”
“你记错了,今天就是初六。”周鑫冷冷道,话音落,忽见蒋诤没命的挣扎起来,一面痛哭道:“放开我,我要去给我表弟报丧,呜呜呜……我那可怜的表叔啊……”
“据我所知,你那可怜的表叔,也就是蒋经他爹,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吧?不然他们娘儿俩也不可能投靠到京城来。”周鑫嘴角边噙着一丝冷笑,双目中却是没有半点温度,淡淡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来破坏蒋经的婚礼?说,是谁派你来的?”
“你……你是四皇子?”
蒋诤也的确不是省油灯,只由眼前皇子对蒋经的熟悉,他便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见周鑫不否认,这不省油的灯也立刻意识到不妙了。四皇子和蒋经那是铁杆交情,这事儿他清楚得很。自己想破坏蒋经的婚礼,却落在了人家最好的朋友手里,这还能有他的好儿吗?只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