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忽然想起怀里还有父亲给姐姐的信,忙了这半日,险些忘了。因快马加鞭的赶到大院子里,刚进门,就听门房里的下人道:“五爷总算是回来了,奶奶打发人来问了好几遍,让您回来就去见她呢。”
宁彻宣答应一声,又问了郑黎的情况,这才往后院来,到二门时不由得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毕竟是外男,亲王府虽倒了,可到底这里曾经是亲王府啊,规矩还是要的。
正犹豫,忽然就听不远处一个声音迟疑道:“是谁?可是亲家少爷?”
宁彻宣抬头凝目一看,原来却是唐王妃,在两个丫头的扶持下向这边走过来,看清是他后,便微笑道:“你姐姐在老太太屋里呢,快去吧,你又不是外人,讲究什么规矩?岂不是见外了。”
宁彻宣这才答应一声,跟着唐王妃来到了大长公主的房间内,只见薛夫人宁纤碧孙氏卢氏和沈家几个姑娘都在这里团团围坐着,见他来了,忙都起身行礼问好。
宁彻宣也连忙都回了礼,宁纤碧早已急不可耐,便拉着他坐下道:“三姐姐究竟如何了?回来报信的人说她形容凄惨,只把我听得心焦的了不得,好容易等到你回来。和那李家又交涉的如何了?”
宁彻宣将事情经过一说,只听得大长公主和薛夫人等也都愤怒起来,大长公主便捶着炕沿道:“这真是怎么说的?哪有这样丧尽天良的qín_shòu呢?宣哥儿做得对。这样人家,还把你三姐姐撇在那里。不是擎等着逼她死吗?该和离,就该和离,这要是被休了,岂不是助长了那李家气焰?”
宁纤碧慢慢点头道:“老祖宗说的没错,只是,如今李家势如中天,伯爵府却是处境微妙,虽然我们老太太也这么说,但究竟能有什么结果实在不好猜测。不过无论如何。三姐姐是不能再回李府了,和离也好,哪怕就是被休也罢,和那一家子豺狼干干净净的断了关系才最好。”
大长公主沉吟了一会儿,方淡淡道:“皇帝的性子我了解。他要是因为亲王府想对付宁家,早就同时动手了。既然没动手。就说明他不想牵连太广,辽东那边你爹爹的官职不也是没动吗?放心,这一次,和离的事儿十有**是能成的。”
宁纤碧道:“借老祖宗吉言,希望如此。是了,宣哥儿回来时去没去看看郑黎?他如今怎么样了?”
宁彻宣道:“一回来就听说姐姐找我。还没顾上去看他,不过打听了情况。说这会儿还是有些热,但比之前好多了。晚上的时候喝了两碗米汤,精神看上去不错。”
宁纤碧点头道:“这就好,也幸亏是他身体底子好,虽是有些残疾,到底不伤元气根本,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快复原的?”
大长公主也道:“这倒是个忠义的人。芍药啊,日后但凡咱们有条件。就不能亏待了他。”说完宁纤碧答应下来。宁彻宣则起身道:“太晚了,长公主和太太们姐姐早些歇息吧,我也要回前院去。”
众人又忙都站起身,宁纤碧便对宁彻宣道:“宣哥儿在外面忙了这许久,只怕也顾不上吃饭吧?恰好今天下午杀猪,那个热闹你没赶上,只是厨房里还有许多杀猪菜,我让人热了给你吃吧。”
宁彻宣忙道:“在家时吃了些点心,这会儿还不饿,不用姐姐费心了。”说完却听宁纤碧笑道:“点心怎么比得上正经饭菜。又不用我费什么心,行了,你回去吧,我这里让人热好了给你送过去。”
宁彻宣也就不再推辞,肚里确实是空空如也。因出了门,就见院里沈千城沈千越兄弟两个并肩站着,看样子是在等他,见他出来,两兄弟便上前一边一个攀住了宁彻宣肩膀,笑着道:“五弟,昨儿晚上的事幸亏了你,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只是咱们沈家的事,却让你这么操心,实在是让我们哥俩无地自容,从今天晚上起,咱们兄弟也和你一起去前院住,看着这门户。”
宁彻宣和这两个纨绔子并没有深交,又知道他们富贵惯了,听见这样说,不由的吓一跳,连忙道:“不用了吧?前院不比后院暖和……”不等说完,就听沈千城正色道:“什么话?前院既然冷,哪有让你受冻我们哥俩却心安理得在后院享受的道理?这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呢,难道兄弟要让我们哥俩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一面说,不由分说就拉着宁彻宣走了。这里唐王妃和孙氏卢氏来到门口,默默看着那哥俩远去的背影,忽听身后大长公主道:“城儿越儿这样做,是谁的授意呢?”
唐王妃转过身,苦笑道:“哪里有谁的授意?是他们哥俩自己决定的。傍晚时候就来找过儿媳,说不是这么个事儿,没有让亲家少爷帮着看门的道理。儿媳觉着他们说的也没错,就答应了,唉!”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啊。”宁纤碧在旁边摇头道:“我这就派人把哥哥们叫回来,先前在牢里两天也吃了不少苦头。”
说完正要吩咐人出去追那哥俩,却听大长公主淡淡道:“不用,既没有人授意,可见是他们哥俩自己心里这样想的,挺好,就让他们和宣哥儿一起吧,本来这沈家的责任,就该是他们担负着的。”说完看了眼窗外,只见夜色沉沉,大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也挺好的,患难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却是锻炼人,俗语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这不,城儿和越儿也终于懂事了,知道帮家族和父母分担一些担子了。”
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