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客栈休整了整整两天,身子才有了好转,至少能相互搀扶着下地走动。而那个被灵均不知怎么打伤的人却一直未睁开过眼来。林小弃隐隐有些担忧起来:这人究竟伤得怎么样了?整整两天没有一点儿动静,恐怕是……
晌午刚刚过去,林小弃耐着性子,待陈伯走远了,林小弃强忍着不适,和吕潇潇相互搀扶,小心翼翼挪着步子……
一步一步往床榻而去,吕潇潇双颊粉红,见林小弃一副坦然的模样,才堪堪收了些许羞涩,装上几分坦然,目不斜视扶着林小弃。
床上人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林小弃这才看清床上之人,一头乱糟糟的华发,眼角深邃的沟壑纵横着,老去的容颜里依稀还能瞧出当年的fēng_liú倜傥,老头子此时的脸上如刚刚遭遇了一场寒霜般,没有生气般,脸色铁青如生雪一般没有半分涟漪……
林小弃上下打量了一阵,拿起老人的手腕,细细诊起脉来。
吕潇潇大气不敢出,眼珠一眨也不眨,一双黑眸紧紧望着林小弃。目不斜视,根本不敢拿正眼去瞧床上之人。像一株向日花,紧紧地围着林小弃这颗太阳运转。
见林小弃蹙了蹙,也不自觉地跟着蹙眉,林小弃眉头轻舒,也跟着松眉……仿佛感同身受般。
半晌,林小弃才放开那人的手,沉默不语,惹得吕潇潇频频侧目,紧张起来。
林小弃一声长叹:为今之计只有拿出……望师父能理解。沉吟片刻后,从怀里缓缓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来,朝吕潇潇使了个眼色。
吕潇潇会意,在桌上端过一杯白水。
林小弃长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伸手掰开了老人的嘴,把手中的药丸送了进去,补了一记手刀,看着那人喉间吞咽,这才放心,从吕潇潇手中接过水,又送了进去。
又细心地拭去老人嘴边的水渍,动作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姑娘哎,你们居然在这里?快快快,赶紧回床上歇息,歇息……”
林小弃难为情地挤出一丝笑容,赶紧收回了手,悄悄捏着有些湿润的衣袖,掩于身后:“陈伯,我来看看救命恩人恢复得怎么样了?”
身边吕潇潇双耳连着耳根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只看得到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伯一边扶起林小弃,一边细心地留意着林小弃的神色,生怕碰着了伤口:“姑娘放心吧,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宜阳城顶好的大夫看过了,没有大碍的……”
林小弃若不是刚刚一番把脉,怎么会不明白陈伯的苦心,状似不经意般,点头附和“如
吕潇潇见陈伯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心下有些疑惑,示意林小弃注意,然而林小弃却恍然未觉,只得作罢。
“姑娘,还请小心些……”陈伯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小弃,一步一步跨过门槛。
“噗嗤”见陈伯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林小弃憋不住笑出声来。
惹得旁边吕潇潇也跟着笑了起来:“陈伯你这般如履薄冰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老人家走独木桥呢……”
陈伯闻言也不恼,跟着笑呵呵道:“姑娘又打趣我了,林姑娘这伤口甚多,还需小心些……”
“陈伯,无碍,无碍,走便是了,我这身子已好了七七八八了……”
陈伯蹙了蹙眉:“姑娘,可别逞强了,你这身子骨最多恢复了一半,大夫今儿个可都是跟我说了……”
“陈伯……”林小弃无奈,也只得由着陈伯去了。心里却柔软地不行,鲜有长辈对自己如此,在陈伯身上似乎看到了没有享受过半分的父爱……
顿时,泪凝眼眶,又怕旁人看出异样,一点一点把涌上来的感动,生生压了下去……
“小弃姐姐,刚刚……”吕潇潇尝试着提起,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刚刚陈伯如此怪异的反应,和那分明慌乱的神情。
正想着怎么开口,却被林小弃清冷地声调打断了思绪:“床上的人凶多吉少,陈伯向我们隐瞒了这个,陈伯也是一片好心好意……”
吕潇潇立即会意,便不再开口,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陈伯对自己不错,还这般小人之心……
夕阳下的宜阳城,属于夜晚的喧闹还未涌上来,属于白日的阳光将退未退,霞光染上天边,远处的高楼上也附上了丝丝晕黄的光。林小弃望着这番景象,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
隔壁传来的闹哄哄的声音打断了林小弃的思绪,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老人的房间……
林小弃心里一紧,赶紧不顾身体传来的不适,清晰而又强烈。独自一人走向隔壁屋,等她挪着步子到了时,大门敞开,床边已聚集了好些不认识的人,唯一眼熟的陈伯也在。
身随着心动,抬脚走了进去,身后一股强力拉扯着,林小弃心里一紧,忽而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松了口气,看也不看身后的人:“潇潇,你吓了我一跳,松手,我进去看看去了什么事……”
语毕,身后的力道并未减弱半分,反而还加深了几分力道:“小弃姐姐,你一个女子就不要进去了,身子要紧,我们就在外边等消息……”
“潇潇……”林小弃转头望着一脸坚毅的人儿。
吕潇潇不肯让步半分:“小弃姐姐,我听到声音出来没见到你,你不知道有多……生怕是你出了什么事儿,而我又没看好你……”
眼底真切的关心并不像是刻意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