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当年随他征战无数的兵将,杀伐果断,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屠城好手。纵横战场那般多年,他从不曾见自己手下的兵将放过任何一人,违背他旨意留下任何一物。
但现如今,他回首往事间却蓦然察觉,在他仍任相位的那段时间里,所有风平浪静好似早早就埋着一场阴谋,在等着他自己掉入深渊。
只不过眼下却好似没有多少时间容翔偌细细回思过往,面前的火焰与黑雾交汇间,隐隐呈现的那支廖葛花,已然让他心中的警铃骤然大作。
离开这地,需有廖葛花为钥匙,这是他混迹此地多年已然清楚的秘密。
他没想到,沈陌黎竟在早前就已将廖葛花交到白焰手中,眼下离开启锁孔便只差一步之遥。
久困这地,他心中虽极想离开,可他始终不曾忘记来到这地的初衷。
在廖葛花为钥匙的锁孔下,隐藏着那他日夜思念的奇宝。若是沈陌黎不知开启的正确门道,在拧动锁孔间损了那宝贝,那他来这地所遭受的艰险便都是白受。
思及此,翔偌一个飞身站起,就要往廖葛花所在处跑去。
哪知自己步伐还未迈出两三步,却被翔还一把抱起道:“偌儿,你伤势刚好,还是多歇息会的好。”
翔偌前一时还气息奄奄,后一刻便生龙活虎,着实让翔还心中欣喜若狂。
在接过翔顿递来的药时,他虽隐隐只预感到这药兴许有些疗效,却没想到疗效竟是如此之好。
抱着怀中的翔偌,翔还只觉得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底油然而生。
翔还不明这份失的苦楚从何而来,在令人想不起前事的迷幻烟气干扰下,他已然想不起真正的翔偌早已被他喂了灭宇兽。只觉得他曾经失去过翔偌,而眼下越发的想珍惜这段父子情谊。
可是面前的翔偌与翔还相处中,终究只是把翔还看成自己的垫脚石,没有丝毫一点感情可言。
如今翔还对他已然没了任何用处,他自然不想与翔还多做纠缠。桥归桥、路归路,在翔偌看来,没有了任何用处的翔还于他而言当真连路人都不如。
他满脸鄙弃的推开将自己抱得紧致的翔还道:“何时该歇何时该忙,我自有分寸。”
说罢,也不等翔还想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翔偌便已一溜烟窜至无人察觉的地方。
看到那时隐时现在火焰中的廖葛花,翔偌在第一时间里着实冲动的想直接奔至前处,去夺取那朵他心心念念想夺取的花。
只不过在翔还拉住自己的那几息里,他却极快的想清了面前的情形,更有阴险计谋在极短的时间内于他心底酝酿而出。
躲藏在无人察觉的地方,不过几息时间,他便由黑影之态重新调整外形,变成了与沈陌黎全然无二的模样。
他的幻化术虽称不上天下无双,但在世间能破解他的幻颜术者却是不多。
与其耗费体力去争抢廖葛花,他觉得不如以沈陌黎之态,让这份夺取来得更简单些。
有想便有做,他唇角一勾,竟勾出一抹沈陌黎都不曾有的妖媚之态。雪白的衣裳笼罩着婀娜的体态,在那妖媚万千的笑容里更显得有一时的惊心动魄。
在另一端,魔祖不知正处何地,与亓衍借着一面奇特的镜子将沈陌黎等人所在地的一切尽收眼里。
看到这幻化出的沈陌黎,魔祖旁侧的魔将洛丰忍不住道:“这男人借幻颜术化作的人,竟比契者本人还要妩媚几分,当真是少见。”
感叹之余,洛丰又极快的察觉到自己话说得不是时宜,而再次收敛了嘴。
在五族中,除了在魔祖面前有所收敛,洛丰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不过今日亓衍是客,他才停下了自己不咸不淡的感慨,以示尊重。
对于风花场地放浪惯了的洛丰而言,自行让自己沉眠万年后的再次醒来,本就让他觉得无趣得慌。
如今看到个标致的人,赞赏一二,对他不过是点滴派遣之法。
岂料亓衍却是接过话道:“那是你不知真正沈陌黎最引人的点在哪。”
说罢,一双若含万千星辰的目光注视着镜中的一切,好似极为想在镜中万象里找寻到沈陌黎般。
与魔祖周旋的这些时日,他的心底没来由的想起无数与沈陌黎在一起的画面。这些相处的时光并非全都是自己的,更多乃是沈牧北自小到大识海里关于沈陌黎的点滴。
那些或苦或甜的画面,就这般不知不觉的深扎在她的心底,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竟对这个与自己不过几面之缘的女子有了更多的牵挂。
虽说与魔祖周旋脱不开身,但他却早已将捆束沈陌黎的境界之锁由另一端破坏。
此刻,即使沈陌黎没有强者相助,也能轻而易举的转开那本需洪荒之力才能打开的锁来。当然,破坏了锁的代价,便是将锁内藏着的那奇宝也一起破坏了去。
世人口耳相传的奇宝,虽能极大提升寻常人的修为,可在亓衍这里,却连个擦鞋之物都不如。破坏也就破坏了罢,亓衍自知能给沈陌黎比那物更好快千百倍的东西,自然在毁去那物时毫不手软。
只不过此时,他却无法脱身此处,去寻找沈陌黎。
要知自己破坏了那锁,没有点手段,便绝无可能骗得过魔祖手中的通天镜。
魔族与妖族是分是合,眼下正是最关键时刻,亓衍绝不能在这关头上出半点岔子。
再看由黑影幻化成的沈陌黎,在亓衍几人谈话的功夫,已瞒过沙族人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