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羽睫轻扬,容色倾城。流光熠熠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宛若初生的云霞,充满了血红色的朦胧。
人生,有得才有失,有失必有得。
但对于若倾城而言,如今是得还是失,早已模糊了概念。
缓缓往宫外走去,弄痕一怔,“你还病着,要去哪?”
“就算病着,也该去看看故人。”若倾城冷眸如雪。
直到站在清微宫前,弄痕才知道,所谓的故人,原来就是花未眠。刚要进去,却听得若倾城道,“弄痕,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进去。”
“可是……”弄痕不放心,毕竟花未眠恨若倾城入骨,如果做出过激的举动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如今我才是赢家,她身子不便,又岂会自寻苦吃找我麻烦。”若倾城幽然说着,眼底不似原先的仇恨。
语罢,若倾城独自一人走进空荡荡的清微宫。
自从花未眠被禁足,宫人也都各奔前程被分发到各宫各院,现在的清微宫早已没有先前的繁华。除了夏音和赵元这两个花未眠的贴身奴才无人敢要,整个清微宫算是人去楼空了。
“看样子,贤妃娘娘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若倾城冷冷看着没了以往光鲜亮丽的花未眠,优雅的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容光焕发,“哦,对了,本宫忘了,如今贤妃已经被废了妃位,降为美人了。是吧,贤美人?!”
“拜你所赐!”花未眠深吸一口气,脖颈间的青筋微微暴起,可见她的怒意。
若倾城笑得邪冷,“是吗?贤美人禁足在此,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有今日的下场,何尝不是素日里作恶太多,应有此报吗?”
“独孤辰夕,你给本宫滚出去!”花未眠盛怒起身,直指若倾城的容脸破口大骂,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本宫一刻也不想看见你。你可知道,本宫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恶心得想吐!”
“你如此盛怒,是不是觉得有愧于本宫,所以心虚得不想看见本宫?”若倾城不温不火,继续说着。
花未眠的身子因为愤怒而有些打颤,“独孤辰夕,本宫从未欠过你,分明是你陷害本宫,你还敢来耀武扬威!若非本宫失了势,岂容你在此张狂!”
“是啊,你不说,本宫倒忘了,贤美人你失势了!此刻可是连妃位都被废了。”若倾城忽然笑得绝世,明亮的眼眸如浩瀚星辰,流动着璀璨的光芒,“不过,贤美人难道真的没有害过本宫?一丝一毫的心思都没有吗?”
花未眠哑然,只是狠狠瞪着若倾城不改颜色的倾城容脸。
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花未眠的脸色霎时全变了,整张脸扭曲出恐惧的色彩,连声音都止不住颤抖,“这个是……”
“这个呀?”若倾城玩味的望着手中的书信,捎带着在花未眠眼前晃了一下,“这是你偷偷送出宫,准备送往平阳王府的书信啊!怎么,贤美人连自己的字迹都认不出来了?或者,你希望本宫替你诵读一遍?”
“不!”花未眠歇斯底里的嘶喊,眼底陡然黯淡,声音细如蚊蝇,“求你,不要!”
“求我?”若倾城干笑几声,“花未眠,你也有求饶的时候吗?你可想过,那些枉死在你手上的人,你给过他们求饶的机会吗?没有!你没有!”
闻言,外复杂,又惊又惧,又恐又慌,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若倾城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放大,冰冷的手死死掐专未眠的脖颈,若倾城笑得冰冷,笑得肝肠寸断,“你可想过,濒临死亡是何种滋味?!”
狠狠松开手,若倾城傲然伫立,一身尊华无与伦比。冰冷的眸扫过花未眠死灰般的脸,若倾城一改方才的笑靥,面露寒光,“花未眠,这次本宫绝不会手软。不妨告诉你,没有人能救你,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横竖,本宫都要你死!你听清楚了吗?”
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蓦地,花未眠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若倾城一怔。腕上传来湿湿的感觉,若倾城愠怒,狠狠甩开花未眠的手,一声厉喝,“放手!”
花未眠一个踉跄,被若倾城的力量打翻在地,肚子重重着地。
心头一惊,若倾城正欲上前扶她,下一刻,脑海里闪过慕容长忆与萧贵妃的容脸。顿时敛了所有的同情,因为不值得。对于花未眠,不值得她一丝一毫的同情与怜悯。
“独孤辰夕,本宫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花未眠勉力撑坐在地上,面色微微泛着白,额头有些细小的汗珠。
“好,本宫等着你。有本事午夜轮回,你来找本宫索命!本宫,奉陪到底!”若倾城甩袖而去,毫不留情。
身后,花未眠面目痛苦,腹部因为方才的摔倒而隐隐作痛,一揪一揪的阵痛袭来。下*身湿潮的感觉清清楚楚,仿佛是……花未眠紧咬下唇,低眉去看,只见血水沿着裤*管源源而下。
她忽然明白,羊水破了。
瞬间,花未眠慌了神,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阵痛越发密集,她几乎是爬着将身子挪出正殿,扯着嗓子嘶喊,“来人……来人……传太医,传太医,本宫要生了……传太医……”身后,一行爬行过后留下的血痕,清晰而惨烈。
所幸夏音赶到得及时,花未眠总算是传来了太医。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议论纷纷,注意力都集中在花未眠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所有人都在猜,花未眠会生男生女。奇怪的是,慕容元策在此时竟也不来探视,仿佛任凭花未眠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