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要碰我v开!都滚开!”若倾城歇斯底里的嘶喊,句句断人肠,“不要碰我!我谁也不信,你们都滚v出去.云?寒云?寒云你帮我求求皇上,求皇上把弄凉还回来!把弄凉还给我,把我的弄凉找回来……找回来好不好?……”
慕容元策的眼眶,霎时红了。
寒云急匆匆从外头进来,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敛了自己的神色,慕容元策起身伫立。故意将头侧过去昂着,不教人看见他微红的眼眶。看到若倾城为之一震的表情,慕容元策心底微寒,“云嫔一直如此吗?”
“奴婢该死,照料不周。自那日皇上走后,云嫔娘娘一直处于惊恐的状态,如今大有愈演愈烈的情势。就连昨儿个江太医来请脉,都被云嫔娘娘赶了出去。”寒云说话的时候,身子有些颤抖。
到底,她是谁都不信了。
轻叹一声,慕容元策神色微恙,“江太医怎么说?”
“回皇上的话,江太医已经开了药。还说……若娘娘一直这样下去,别说龙嗣难保,只怕自身都要……”寒云吞吞吐吐,额头冷汗密布。
“药呢?”慕容元策眉头紧锁。
寒云立刻磕了头退下,不瞬便将药碗端上来,“太医嘱咐,这药必得吃下去。娘娘始终拒绝服药,奴婢只好一直热着。”
“你退下。”慕容元策冷冷的接过药碗。
“是。”寒云急速退离,房内独剩下慕容元策与惊慌失措的若倾城。
若倾城的神经仿佛脆弱到极点,即便安安静静的躲在床角,身子仍止不住颤抖。慕容元策在这里,她知道,也听见了他与寒云的谈话。可是她看不见,所以不愿相信。谁也无法理解一个明眼人忽然失明的痛苦与害怕,四处漆黑一片,空得可怕。
“倾城。”立朝之后,这是他第一次静下心唤她的名字,声音微颤,“把药喝了。”
若倾城的身子不断往床角缩去,眸色涣散,令人心疼。惊恐的摇头,若倾城的呼吸都备显急促,“我不要!我不要!谁都不要碰我!除了弄凉,我谁都不信!”
“朕是皇帝,这是圣旨。喝了它!”慕容元策愠色。
“滚!都滚!”若倾城有些抓狂,奋力往外扑,却因力有不逮,突然瘫在床上费力的喘息。
眼底泛着些许疼痛,慕容元策捧起药碗,含了一口药在嘴里。陡然欺上若倾城的唇,硬生生将汤药灌入她的嘴里,吹入她的喉间。
眸子骤然睁得斗大,若倾城所有的疯狂止于此。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席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瞬间,她忽然泪如雨下,再难自抑。
松开她的唇,慕容元策终于听见属于她的嘤嘤哭泣。
顿了顿,他幽然开口,“莫怕,朕陪着你。”
整颗心,都为之荡漾。若倾城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颊,因为抽泣,整个人有些重心不稳。慕容元策鼻间酸涩,一把捏了她的手在自己手心。温暖的感觉,足以教彼此刻骨。
小心的用银匙给若倾城喂药,慕容元策总算暂时安定下、若倾城惊惧不定的心。待汤药饮尽,他忽然下了决定,猛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门外。
“你要带我去哪?”若倾城死死箍住他的脖颈,再次陷入无尽的恐慌。
低眉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慕容元策显得格外平静,一言不发继续走。
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稳健的心跳声让若倾城的心逐渐安静下来,仿佛她的世界正随他的喜怒哀乐而不断沦陷。安心的闭起眸子,聆听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呼吸着不属于自己的呼吸。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还如此深爱着这个男人。
“皇上?”窦辞年一怔,却见慕容元策已经将若倾城抱出了披香殿。
慕容元策的脚步在披香殿门口停住,回眸看了窦辞年一眼,“给朕备车。”
窦辞年的脑袋懵了一下,“皇上这是……”愣了愣,忙答道,“奴才遵旨。”
几乎是连夜出宫,慕容元策抱着若倾城,至始至终没有松开过。马车颠簸,直奔宫外的东郊皇陵。不许教人跟着,除了窦辞年与马夫。
这原是大汶皇族的陵墓群,如今大汶没了,皇陵也空空荡荡。当初若纣是撞柱而死,虽说已是亡国之君,但慕容元策念其也是一代帝王,若草率掩埋唯恐落人口实。于是,便将若纣按王爵之礼入殓。因为若纣死的突然,陵寝尚未完成,所以尸身现葬于未建好的陵墓内。
虽然如此,总好过尸骨无存,抑或弃尸荒野。
皇陵外有一座小型的行宫,原是若纣为了皇陵的周全,特意建筑,意在守卫皇陵不受盗墓者的侵害。
如今,都荒废得七七八八了。
也亏得慕容元策有心,照样派了少许士兵把守,免得大汶祖坟被掘,惹来天下人非议他的刻薄与冷情。死去的,毕竟都过去了。有些事,是要做给活人看的。
烛火跳动,行宫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慕容元策抱着沉沉睡去的若倾城,大步走进正殿的房间。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仔细的拉好被角。
身后,李沧木单膝跪地,面色有恙,“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元策冷然转身,压低声音道,“弄凉何在?”
话音刚落,弄凉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下子跪倒在慕容元策跟前,视线却一刻不离床榻上的若倾城,“奴婢弄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