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速,直奔东郊皇陵。
就在即将到达之时,慕容元策的脑子忽然嗡的一声。心中咯噔一下,陡然沉入深渊。不对,怎会有人下毒要杀弄凉?难道……难道是冲着若倾城来的?弄凉不过是误中副车!思及此处,慕容元策整个心都高高悬起。
刚跨进行宫大门,慕容元策便觉异样,仿佛身后有人影闪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注定杀机四伏。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看弄凉!”远远的,便听见若倾城愤怒的嘶喊。
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慕容元策砰然推门,笔直走到若倾城跟前。宫婢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一个个吓得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情一震,若倾城万料不到慕容元策竟会漏夜离宫,是为她而来吗?她可不可以告诉自己,他担心着她?
窦辞年一挥手,所有宫婢悉数退下。
“皇上,弄凉中毒了,好多……好多血!”至今,若倾城的手上还残留着弄凉身上的血。
慕容元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心里的不安随即平复许多。扭头冲窦辞年道,“去拿湿毛巾来。”
“是。”不消片刻,窦辞年便将温热的湿毛巾递上。
扶了若倾城坐下,慕容元策小心的为她擦拭手中的血迹,面色肃穆,眼底却没有半点寒气。事毕,他才抬头注视若倾城空洞无物的眼睛,眉头微蹙,“朕陪你去看弄凉。”语罢,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若倾城身上,忽然将她抱起,大步走出去。
见状,窦辞年急小心的跟在慕容元策身后。
李沧木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在他及时将弄凉的毒逼出,才保住了弄凉一条性命。但是李沧木自身因内力损耗过度,显得有些虚弱。额头大汗淋漓,气息都有些沉重。
一见慕容元策站在门口,怀中还抱着若倾城。李沧木急忙抽身奔向门口,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微臣未尽职守,请皇上降罪!”
“如何?”慕容元策此时不想追究这些责任,关键是弄凉的死活。若是弄凉死了,若倾城定会疯掉。低眉望着怀里的女子,见她一言不发,竖耳倾听,不觉心头微疼。
李沧木抬头,“回禀皇上,微臣已经用内力将弄凉姑娘体内的剧毒逼了出来,暂时保住了弄凉姑娘的性命。只是……什么时候才能醒转,便要看弄凉姑娘的造化了。”
“是何种毒,如此厉害?”慕容元策放下若倾城,许是冷风吹的缘故,面色愈发难看。
“微臣还有待勘验。”李沧木垂下头,有些懊恼。在自己的职能下发生这样的事,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
慕容元策的眸子微微眯起,漾开冰冷的寒意,“弄凉最后所食为何?”
李沧木顿了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若倾城的身子颤了一下,好在慕容元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气息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若倾城面无血色,“方才我与弄凉在房内好好说这话,弄凉一直没有异样。只在最后准备侍奉我服药时,突然就没了动静。怎么、怎么会……难道是……”
“去查,务必给朕查个清楚。”慕容元策大怒,“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动皇妃的主意!”他已经万分确定,这毒就是冲着若倾城下的,只不过被弄凉误食。慕容元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若倾城喝下了汤药,那么此刻躺在这里的也许就不是弄凉了。或者更糟,若倾城会一尸两命,就此退出他的生命。
“是。”李沧木随即退出,他必得去厨房看看,这煎药的罐子是否还在。既然是药有问题,那这药渣里定会有端倪可寻。
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慕容元策青筋暴起,死死拥着若倾城不放手。
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其中关窍,若倾城登时脚下一软,“原是我……害了弄凉……”话音刚落,已然晕倒在慕容元策的怀里。
“倾城?倾城!”慕容元策疯似的抱着她向房间跑去,眼看便到门口。
“嗖”的一声,于午夜发出惊悚之音。慕容元策骤然站住,却见一支利箭笔直朝自己射来。当下抱紧若倾城,心头一颤,随即背过身去。
长箭从他的右胸,当胸穿过。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皇上?”窦辞年惊呼,“来人!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上!”随行侍卫立刻冲进来。却见一道黑影从屋顶降落,稳稳落于园子里,手中长剑凄寒。
脚下一软,慕容元策霎时跌跪在地,胸口鲜血如注。硬撑着身子撞开房门,安稳的将若倾城放在床榻上,这才腾出双手捂住出血不止的伤口。
“皇上?”窦辞年吓得面色雪白。
外头传来李沧木的声音,紧接着是兵刃碰撞之音。窦辞年忙不迭搀了慕容元策走出房间,声音都颤抖得如同被人撕裂般,“李大人,快来看看皇上。”
慕容元策整个人都躬起来,面部表情极为痛苦,手脚冰凉。
“皇上?”李沧木飞身落在慕容元策身旁,随即点住慕容元策的穴位止血。
“朕没事,立刻拿住刺客,要活的!”慕容元策冷颜。
李沧木犹豫了一下,随即施礼退下,瞬时出剑迎敌。
窦辞年心底暗叹,皇帝原本可以避开这一箭。若非怀中抱着若倾城,生怕冷箭伤了她,他也不至于会受重伤。
“此事不许教倾城知晓,否则拿你是问。”慕容元策冷冷开口,伤处疼痛难忍。因为血液的流失,整个人都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