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穿越重生>山河不长诀>浣纱自苎罗(15)
头,已是十六年。今,陛下不喜宫家,我若再度逆着陛下的意,自行挂帅出战,哪怕是在为大周好,只怕都在劫难逃。”

众人面色五彩纷呈,方才不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也从此言语中窥得了几分实情。顺而思之,愈发心凉。

却不由得想起当初公堂之上,那个为陛下辩驳的女子,容貌姝丽,眼圈却是红着,眸中带着盈盈的泪光,

“陛下心疼宫家两位大将,知道以宫家两位大将誓死卫国的仁心,绝不愿意轻易放下这一切,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给自己休养生息的时间……”

“所以,这才夺了宫家的兵权,强制我父亲与叔父休息。”

“我父亲连年征战,已是满身隐疾旧伤,我叔父年过不惑,眼见着就要到知天命之年,却仍孤身一人。”

“陛下也是心疼,知道再不让他们休息就晚了,才以这般偏激的方法让他们退出了朝堂。”

女子一字一句将话吐露,却极沉重,字字艰难。

当初,他们以为是因为宫家被卷入陈王之流言,她才那般泪盈于睫,字字艰难,如今想起来,竟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光景。

那明明就是被伤害,还要为伤害自己的人辩解的委屈与愤恨。

只是当时,这些她都不能说出口,她是宫家的人,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想的东西是真的,不愿意那是真的,所以自己骗自己。

只能坚持相信,陛下是真的为了宫家好。

可那些言辞,如此看来,分明就是冠冕堂皇要打压宫家,磋磨宫家的借口!

借着为宫家好的名义,卸去宫家的傲骨,寒凉了宫家的热血,纵使是再忠心耿耿的臣子,遭遇这般无端猜忌与磨难,又怎会毫不心寒。

那个女子的神色在众人脑海中回荡,这个善解人意,坚忍顽强的女子,如今已然不在了。

甚至她的死,就是因为陛下的女儿,大周的嫡长公主。

众人越想越心惊,自陛下继位以来,宫家到底遭遇了多少?

为何陛下竟这般折磨打击忠臣?打击绝不可能背叛大周和皇室的宫家?

不……或许…或许并不只是宫家。

那御史左家的长郎左晋考中二甲第一,这般好的成绩,这般出众的才学,竟都不被任用。

陛下…是不是也在借机打压左家?

如今,却色令智昏,因为一个妃子,就随便册立朝臣,封了左家长郎。

那将来,陛下会不会也肆意打压不喜欢的,因为一个妃子,而胡乱封赏,混乱朝纲?

这么多的人聚集一街,竟一时寂寥无声。

忠臣被打压,而陛下却会因为一个妃子胡乱封赏,那朝廷中,那些掌管江山与百姓的朝臣,都会变成些什么人?

往后,能为他们做主的,又还有什么人?

对朝堂是这样,而对他们,现在是胡乱征收赋税,因为一个妃子动荡民生,那将来呢,是不是还要乱政刃民,独享他所想要掌控的一切?

宫韫的面色并不比百姓们好多少,虽是做戏,七分真三分假,但是说的,都是他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宫家,真的受难太多,太久了。

雪花竟又悠悠落下,与方才不同,方才只是细雪,而此刻,仔细看,那雪中竟混着丝丝血色!

漫天红霜降,或跪或立的百姓们却没有了方才的轰动,他们满心,都是绝望的荒凉,第一场雪,让他们觉得生而有望,如今这场雪,却是叫人觉得绝望。

就算宫将军答应出征,可是若真的一直在这般君主的统领下,他们能过得好吗?

眼下是长久的隐患乍露痕迹,不知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们没有察觉到的。

还有将来呢,将来,也是如此,甚至还要因为老来昏庸而变本加厉么?

冰凉的雪落在人肩上,冷得刺骨。

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看不见山川烈日,看不见青天艳阳。

整个世界,都变成苍茫的一片,不知该往哪里走,因为无路可去。

原来宫家经历的是这般的绝望。

宫长诀站在楼台上,看着楼下人群死一般地寂静,而她伸手去接那些雪,雪化在她手心里,变成淡红的流水,自她指缝间滑落。

宫家曾经经历过的,只比百姓们想到的更为惨烈。

忠君,而君无德,大抵是宫家最大的绝望。

有一些人正从人群中走出,却无人注意到。

任玄机道,

“原来你要借定王府的戏伶,就是要作此用。”

宫长诀看着楼下人群,除却他们这个楼台,无人可见人群中混着唱戏之人。

那是上次楚冉蘅带着她在定王府游览时,游走戏阁时发现的,他说因为老定王妃爱听戏,定王府曾经蓄养了许多伶人,如今因为年老色衰,无法谋生,念着往日为老定王妃唱过戏的旧情,所以就一直养着。

宫长诀闻言,便生出借这些伶人一用的想法来,伶人们生活在定王府内,依靠的是定王府,为了半生衣食和恩情,会守口如瓶,也少有外出。于她而言,最是合适。

那些唱戏的伶人隐于阵中,其实就站在百姓们身边,但百姓们却看不见,只以为戏声从天地间来,声音极大,直达耳际。

实际上,却是因为声源就在身边,怎么会不觉得声音大。

雪,是她写信回去,托母亲所为,眼前所见,确实如天际而落一般,实则不过是有人匍匐于屋顶,用大扇将冰碎扇下去罢了。

前世里,七州受灾,三年不雨,所以她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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