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东西已经送到,他不愿意再作停留。
站起身来的瞬间,玉湖犹豫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大堂哥,你还没有忘记玉涟吗?”
百里渊的神色,蓦地冷了下来。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似乎又不想拒绝玉湖,挣扎半晌,才冷冷回了一句:“有的人,值得铭记一生一世!”
玉湖的脸色,忽然变了。
那些阴谋,那些诡计。
那替死的人,还有被隐藏了将近十年的真相。
当年的铁血一幕,她花了十多年都没有办法忘记。
有的人死了,不管做过什么,都会被人记得。而那个做得最多的,却往往被人忽略,甚至很快忘记!
有的人,是值得铭记一生一世。
但,你若只为表相迷惑,又或者说,她根本就并非你所看到的样子呢?
儿时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玉湖只觉得浑身冰冷,讷讷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过神来之后,百里渊已经走了。
去而复返的宫女对她一笑:“公主,东西已经交由大宝收着了!”
玉湖侧过头来,神色认真地问了一句:“兰儿,你觉得,要怎样才能避开表相,直达内心呢?”
兰儿摇摇头:“这个,恐怕要很长时间的相处,又或者说,圣人才能做到吧!”
可惜的是,那时的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更重要的是,他们只是凡人,而并非圣人。
所以,百里渊无法看透表相。
而凌子墨呢?
或者看透了,或者,表相和内在,对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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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渊走出冷宫,突然脚步踉跄了一下。
跟在身后的战一连忙说道:“王爷,您没事吧?”
王爷原本就受了很重的伤,可这一回到京城,便片刻不得安静。
就连方才,还匀出一点时间,破了那千古一局。
然后,趁着见帝君的间隙,将东西送到了玉湖公主这里!
百里渊摇摇头,半晌,调匀呼吸停住身体:“无妨,先回府再说!”
战一暗里叹了口气,想上前扶,却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只低声说了一句:“殿下仔细着点儿。待出了宫,属下寻一马车就好。”
闲王府中途并不算近,恰巧在京城的最西北角。也是武勋集居的地方。他这一回府,就要穿过半个京城。
百里渊的伤,已经受了半月有余。而且,他是伤上加伤,又连日劳累奔波,这伤想要痊愈的话,就更加慢了。
百里渊淡淡说道:“你见过我坐马车的吗?”
没有,从来没有。
无论路途多远,受伤多重。
这位年轻的殿下,只会骑在马上,或者正在赶去马厩的路上。
他从来都没坐过马车,甚至,府里专供的马车,长年都是空着。
战一知道,事有反常必为妖。
若闲王殿下真的坐了马车回府,怕没过一刻,就会传得满京城都知道吧?
还有那个对手,那个北地的少主……
战一不再劝告,只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准备主子不支之时,不动声色扶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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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墨在宫门口处,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