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慕雨杉赌气地站在医院门口。
明明深冬的寒风吹的脸颊刺痛,可慕雨杉却因不正常的心跳面容羞红,她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刚想去停车场,就接到鼓鼓的电话。
她停在车库的出口处,确定是个安全位置,才放心地点开手机。“鼓鼓,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杉杉,我刚刚在我表哥酒吧里看见解简了。然后我看见有个男人……我追出去,没有找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嘈杂和鼓鼓断断续续的声音。
慕雨杉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几乎一系列不好的场景同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紧握手机的指节微微一白,再次清晰地探问:“你确定是解简?”
还未等电话那端回应,方鼓鼓的手机就被人抢走了,慕雨杉隐约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嚷着:“小鼓,不能报警,要不我这酒吧就完了!”
电话传来一阵忙音,慕雨杉有些无措不安起来,其实她可以猜出几分,因为家境,或者因为出国留学,可是这些理由并不能成为解简出现在酒吧的借口,又或者,她一时玩心大发?
她点开手机准备拨出德叔电话,可是车库的灯一晃,让她视线无法聚焦起来,待看清东西,映入眼帘的却是车窗里清瘦冰冷的面容,他似乎有些焦急,苍白的唇角抿成一条缝,慕雨杉突然想追出去,然而她也确实追出去了,只是她的百米冲刺一向很差,待筋疲力尽时,任皓谦的车不见踪影。
她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卑微地干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为了那样一个不堪的人。
只是很讽刺。
她孤独惆怅地立在油柏路上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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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森的第八通电话打过来时,任皓谦无奈地点开了接通键。
他一边四处寻望慕雨杉的身影,一边应付着电话里那清雅的斥责声。
“刚休息一个小时你就出院了,阿辰,你不会为了一个几亿的合同连命都不要了?”陆遇森拿着药气愤地在为某人办理出院手续。“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今晚一定会把你逮回来。”
交叉路口,前面几百米处出了车祸,两辆车碰撞在一起,索性没有人员伤亡,但所有的车却堵成一条长龙,无数盏车灯宛如无数块闪着光的鳞片。任皓谦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僵硬,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耳朵里满是陆遇森的嗓音,关怀的,责难的,还有片刻无奈地沉默,过了很久,任皓谦才出声,“我好怕有一天我没做好准备离开她,也好怕她突然消失不见,我希望她恨我,希望她恨我入骨,因为这样她才能记住我,我知道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差,要不怎么会忘了她曾经是多么多么喜欢我啊!”
陆遇森合上钱包,拿着收据往医院门口走去,他确实不太明白慕雨杉对于薛慕辰的意义,可是这份感情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毁了他余生,他静默一秒,毫不犹豫地说:“薛慕辰,你清醒一点吧!那只是以前,更何况,以前孩子气的喜欢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已经不喜欢你了,她甚至可能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离开你,如果她喜欢上你,你又能做什么,抛下一切和她在一起,你和沈夏的婚姻,你和daisy的契约,她和皓宣的恩怨,这些后果你一个都不能承担,薛慕辰,你清醒一点吧!未来会有更好的人,而那个人不会是慕雨杉,绝不会是慕雨杉的!”
“最后一次。”
任皓谦的脸上带着倦色。
声音亦是沙哑和破碎的。
他安排德叔代替他去国外谈判,又担心慕雨杉一个人在外面,所以忍着胃痛从病房溜了出来。
她很擅长迷路,也很擅长赌气。
无奈地从口袋里摸出烟,放入嘴角的空隙,堵在前面的车子已经不见了,他快速地启动车子,往a大最近的路驶去。
其实,他很清楚,没有他,她会过得很好。
不用担惊受怕记者狗仔,也不会每晚做着噩梦,更不会心口不一地与他逢场作戏。
他总是想着法去找一个借口,能义无反顾的借口,只是她不爱他,再多的借口也只是徒劳和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