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低调谦虚起来:“到底我有时也干正经生意的,倒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买卖!就算有人在我们手里死了,那也是她不知好歹,非要对着干,性子又那般倔烈,这样的人,就算到了买家手里,也过不了安生日子的。她要一心想死,或投河,或撞墙,也只有随了她去。真正吃亏的是我!”/p
这婆子还委屈起来,对着秋纹抱屈。/p
秋纹的心口更冷了。果然这些人杀过人。逼死人和亲手杀人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她喝光了水,委婉道:“果然干一行有一行的苦楚。以前我当丫鬟,以为这天底下就数给人当奴婢最低贱了,不想还有你们这一行。”/p
这婆子也坐在石头上,也笑:“是呀,姑娘你真是一个明白人。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到底风餐露宿,日子不容易。还是速速找个山里的汉子,过稳妥的日子。”/p
各位看官,听这牙婆话语,好似这附近山里的男人,一个一个都很富裕,手里有很多银子似的?好丢她买秋纹也花了五十两,这要卖给山里人家,少不得要双倍价钱。区区一个普通山里汉子能有现成的一百两二百两白银吗?/p
还真别说,真有。/p
这婆子干这昧良心的生意多年,早就将天云国各地的路程都摸熟了。穷的地方她哪里会去?这地方,是个山坳不错,但却是天云国稍有的富裕的地方。山中产玉石。当地山民什么都不干,山中都是石头,也种不了什么庄稼,他们以采矿为生,将采下的石头运送到别地。一块石头往往能赌上几百两银子。山民也狡黠。他们担心外来的人儿混进来,也参与开采,破坏了他们的营生,所以对陌生人怀有很大的敌意。一见有行商之人,往往将眼睛移了一边,问询什么都不理睬的。唯有一些做小买卖的,还有就是徐牙婆这样贩卖人口的,还受欢迎一些。/p
这婆子的几个兄弟分几路去寻就宿的地方,待回来时,都摇着头儿,说寻不到。/p
眼看天就快黑了,这婆子决定就在马车上胡乱歇上一夜。/p
秋纹就去小解,这婆子跟在后头。秋纹知道不能逃脱,便暗自查看了地形。似乎,这里没什么好路。不过,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她听见了哗哗的水声,那河岸旁还有一条小船。若能上船,求救渔公,小船顺流而下,便就能离开这里了。只是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如何才能甩掉?/p
还是先填饱肚子休息了再说。/p
那小河离这里也有些距离,一路小跑儿到那里,可也需要气力。/p
这几人就在马车旁生火。/p
他们带了干粮,秋纹看了一下,一些馒头,一些馕饼,一些牛肉。牙婆就过来烤馒头,秋纹在旁细细观察,她发现这牙婆不会做饭,烤出的馒头都焦黄了,那几个汉子就说难吃。/p
秋纹自告奋勇过来:“我来与你们做饭。”/p
“你会做饭?”/p
这几个汉子就上下打量秋纹一番,见火光之下,秋纹的容貌实在美貌,都忍不住动心了,丢了馒头,要过来与秋纹行好事。/p
秋纹惧怕,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贞洁不保,失身于这些野蛮的贼人手里。这让她想起了王昊。都说太平盛世,夜不闭户,家里都没有强盗。看来这新帝登基后,天云国的治安差了许多。/p
秋纹一步步往后退,这几个汉子就一步步向前,眼里都散着狰狞的目光。/p
徐牙婆过来了,与他们喝道:“不行。”/p
“怎地不行?大姐,以前也没见你对她们动过善心嘛?”/p
徐牙婆就一本正经地道:“她们是她们,这姑娘是这姑娘。我与她投缘,你们且忍着,一会儿有了银子,去城里找什么女人没有?”/p
徐牙婆力气大,一把手推开了这几个汉子。秋纹的心稍稍地安稳下来。她想起了头上的簪子,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机会是自己想出来的。没有机会得自己创造。/p
她稳定了心绪,还是告诉徐牙婆:“我会做饭。我在大户人家的厨房里干活儿,什么菜什么点心都会做的。你们这样吃,太单调了,也没滋味。且等一等,看我如何做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