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瑶瞧着楚婳那濒临崩溃的样子,实在是太痛快了!凭什么同样是替身,她却能够做正妻?能够毫不避讳地和慕容宸瑞在一起?
楚婳瞥见了冷瑶眼底的嘲弄,突然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不屑嗤道:“冷瑶,你也别得意!起码我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呢?不过是一个连妾室都不如的东西!”
“呵呵,是么?你是不是想着,宸瑞做了皇帝,便封你为皇后,届时你想怎么将我搓圆柔扁都行?”冷瑶的唇角扬起一个恣意的弧度,莲步轻移,打开随行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递到楚婳的手中,“自己看吧。”
楚婳奋力接过,打开仔细一看,目瞪口呆,反复确认这道圣旨并非赝品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躯,瘫坐在了地上,明黄色的圣旨滚落一旁,像泄了一地日晖,耀目得有些讽刺。
慕容天禅位给慕容宸瑞,慕容宸瑞再立慕容天为太子,居然要立慕容天为太子!那他们的锦儿怎么办?
“为什么?”楚婳心如刀割,怒意盎然,明明是喃喃自语,冷瑶却给了她回答,“天儿,是我和宸瑞的孩子。”
“你撒谎!”几乎是无法控制地,胸口一痛,呕出了一口鲜血,“敬事……”
“撒谎?”冷瑶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幽默的笑话,笑得眼泪直冒,她随手拭了拭眼角,道:“你想说敬事房有记录?你大概不知道吧,那两个月,每每先皇临幸我时,我都用了迷迭香,找宫女代为侍寝,尔后……和宸瑞夫妻恩爱,一夜到天明!天儿是谁的孩子,宸瑞最清楚!不然,你以为他会立天儿为太子吗?”
楚婳的喉头又涌上一股腥咸,那么多年对锦儿的严苛训练,就是为了成就一代帝王,是她错了吗?
冷瑶俯身,望进楚婳泪如泉涌的眸子,笑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三个儿子中他独独立了天儿为太子?你仔细想想,天儿多像我啊!我有三分酷似冷香凝,天儿就有一分酷似她,就为了这一分酷似,他梦里都抱着天儿说,‘香凝,这是我们的孩子’ ̄哈哈……他多会自欺欺人!”
冷瑶笑得满面泪水,“多会自欺欺人!”
楚婳抹去嘴角的血沫,止不住似的,又喷出良多,很快,胸襟湿了一片,腥咸的气味几乎盖过了袅袅升腾的海棠香,她告诫自己不能相信冷瑶的谗言,可当她望见冷瑶眸子里闪动的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痛苦时,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了。
冷瑶,也是痛恨冷香凝的吧!冷瑶堪堪忍住笑和泪,坐在楚婳身旁的扶手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含了三分嘲讽、三分惋惜:“唉!我真替你可怜,冷香凝抢了你丈夫的心,她的女儿又来拐跑你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两个儿子都对她如痴如醉,在洛邑可都是拼了命地保护桑楚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婳以为方才那些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谁料冷瑶又爆出更惊悚的秘闻,她按住狂躁的心跳:“冷香凝的女儿?你把话所清楚!”
“咦?”冷瑶面露几许惑色,神态却优雅闲适,声轻如絮道:“怎么?他们没告诉你?你丈夫和你的两个宝贝儿子都知道桑玥是冷香凝的女儿,他们在瞒着你吗?还不约而同?这说明什么?”
冷瑶身子微倾,强行让自己进驻楚婳的视线,楚婳撇过脸,冷瑶一把掐住她的下颚,笑道柔美:“说明在他们心里,你还不如桑玥一个外人重要!”
“不可能!”楚婳打落冷瑶的手,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冷瑶伸直修长的腿,呵气如兰道:“我好心好意地替你除去一个迷惑人的小妖精,可你半分不领情,屡次护着她,看吧,谁才是想要将摄政王府闹得天崩地裂的人?不是我,是桑玥!你的两个儿子爱她,慕容宸瑞未必不喜欢!你趁着那丫头熟睡的时候观察一下,那脸型和眉睫可真真是个小版的冷香凝!”
难怪,在浴池里,她看见桑玥闭目养神的姿容时会生出几许熟悉之感。锦儿和拓儿爱她?丈夫……也喜欢?她暮然忆起了容青瑶滑胎当日,锦儿对桑玥的维护,以及丈夫打量桑玥时那种复杂的眼神,真的……诚如冷瑶所言,他们都被桑玥给迷惑了?
冷瑶摇头叹息:“桑玥的狼子野心,你怎么就是看不到呢?还记得你撞破我和宸瑞的关系的那个晚上吗?什么刺客、什么慕容耀,全都是桑玥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慕容歆、顺便离间你和我的关系!”
“啊——”楚婳的头颅突然遭遇剧痛,目眦欲裂,她抱住头,不停地用拳头敲打。
冷瑶火上浇油道:“楚婳,说到底,我们都是宸瑞的女人,反正宸瑞登基后,我儿子是太子,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百年后,我们两个都是太后,我何必跟你争?何必跟你斗?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现在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楚婳拍着自己的头,那种痛,像铁钉入脑,浑身的冷汗已湿透了裙衫,墨发无力地耷拉在额角,像几块乌黑斑驳的墨迹。冷瑶的声音渐渐出现了回音,空灵而飘渺,似从山峦叠翠中徐徐飘荡而来。
冷瑶关切道:“我听说,你对桑玥好得不得了,对她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可算无微不至,慕容宸瑞很乐意看到这幅妻妾和平共处的画面吧!只是,你的两个儿子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