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开始交换眼色,的确是条妙计z人的疆土有大半是草原,因此他们善陆战,却弱水战,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这是智取,不是蛮战,冷煜泽是过于自信,认为自己绝对能够打败薛元昊,是以,并未启用这样的方法。
云澈挤出一个柔和的笑:“多谢皇妹献计,皇兄这就按照皇妹说的做。”
还不放弃?桑玥淡淡地扯了扯唇角:“这个方法其实也有弊端的,皇兄难道不想听么?”
云澈怎么觉得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他笑了笑,露出谦和的神色:“愿闻其详。”
桑玥的笑意凉薄:“皇兄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东南边的城池,也需十日,可那时水面已开始结冰,皇兄的船只随时都有可能被冻在湖中央,届时,你可就成了胡人的活靶子了。”
云澈实难保持优雅冷静了:“好也是你说,歹也是你说,你是在愚弄父皇,愚弄大家吗?”
桑玥的笑容一收:“我只是在试探皇兄对敌情的分析能力,战场上的局势波云诡异、瞬息万变,稍有不慎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孙子兵法》曰:‘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智’排第一,‘勇’排第四,这说明什么,不用我向皇兄细细解释了吧!”
云澈被耍了一把,面色十分难看:“我倒想听听你打算如何应敌?”
“先取辽城,再冉城!”
“这是我的计策!你居然盗用我的!”
桑玥以凌人的目光看向他:“皇兄,这是最容易想到也最难以成功的计策,你问问在场的武官,起码一半以上的人与你我的想法一致,但其中绝无一人真敢这么硬拼!”
云澈质疑的目光掠过一众武官,他们莫不都是点头表示默认。
桑玥又道:“将领是你,此计必败,你和你的幕僚都打不过薛元昊!但我身边,却是有能和薛元昊一较高下之人!这,便是我的优势!”
她说的是身边,不是麾下,慕容拓是她的丈夫,不是部下。
慕容拓扬眉一笑,别说胡国,就是四海升平,你想要,我也打来拱手送给你!
云澈的呼吸陡然一滞,是啊,他怎么可以忘了,南越的曦王,曾在北齐和南越建立了赫赫战功,从未吃过一场败仗,无论智谋武艺,南越北齐无人能出其右。
“区区一个薛元昊,哪里值得太女殿下亲临出征?”
一道慵懒中碎了无数霸气的磁性嗓音自人潮后方徐徐飘出,像一支势如破竹的箭,劈开了一条独属于他的坦途。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散,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拾阶而上,步履稳健,峥嵘轩峻。这身穿火红色铠甲、手抱火红色头盔的俊逸男子,不是荀义朗,是谁?
在桑玥的印象里,荀义朗总是一袭青衣,闲适优雅。除了冷香凝,他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不甚在意的。别看他是荀家家主,却只在朝堂挂了个闲职,三天两头请假,他无视功名利禄,无视君恩天威,就独守着自己的一小方天地。
眼前这个气宇轩昂、霸气恢弘的人,真的……是荀义朗?
火红色的铠甲迎着金色日晖,如烈焰焚金,这一小簇火苗,灼灼地烧遍了整个祭坛,烧透了一片蓝天,烧化了他昔日的闲适懒散。
那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世间罕有的杀伐决断,深邃的翦瞳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正义凛然!
这样的荀义朗,谁与争锋?
冷香凝的心从荀义朗走上祭坛的那一瞬就开始怦怦直跳,她不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
荀义朗的目光扫过台上的每一个人,却在离冷香凝咫尺之遥时堪堪忍住。他不想看香凝和云傲携手依偎的恩爱模样,只愿记忆停留在离别前的、属于他的温馨一幕。
她已是皇后,他是臣子,从此,再无其它。
他单膝跪地,坚毅地道:“请皇上允许微臣出征祁山,对抗胡敌!”
冷香凝的手心有粘腻的香汗传来,脉搏跳快了好几倍,顿时,云傲心生警惕,浓墨的眉拧了拧,似笑非笑道:“荀义朗,十五年前,胡人与我大周交战数月,朕让你出征,你却巧合地‘病了’,多少年了,你从不关心朝政,今日为何突然爱国之心大起,主动请缨抗敌了呢?”
他只为香凝披上铠甲,只为香凝冲锋陷阵,有香凝的地方,才是他的国家。
荀义朗不卑不亢地道:“从前有师弟在,不需要微臣,而今,师弟已逝,冷将军兵败,微臣断没有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的道理!”
荀义朗口中的“师弟”就是姚寇了,其实,荀义朗在各方面都要优异于姚寇,只是,他太过淡泊,不显山不露水,外人无从知晓他的厉害之处罢了。可云傲知道,在场的几位老臣也知道。因此,从他身披铠甲踏上祭坛的那一刻起,许多人的心里就已燃起了希冀的火焰。
云傲的眸光渐欲深邃暗沉,然而,他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你太久不曾练兵打仗,风险过大,朕,只怕不能准了你的请求。”
荀义朗坦荡无比地笑了笑,浑身的每一处都在这自信满满的笑声里彰显出了无与伦比的果决和张狂,这样的他,傲世而立,无惧魑魅魍魉!褪去了懒散的外衣,他骨子里竟然住着一个连帝王都无法与之比拟的强势灵魂!
他的声,通过内力传遍众耳:“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收复失地、重创胡国,微臣定以死谢罪!并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