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年故作犹豫的从赛台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来,如此往返了几次,底下人的心脏仿佛都不会跳了。
只是他最后做出的选择却让人大跌眼镜,只见他直接走下台,从角落里牵着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出来。那妇人皮肤黑黄,两颊带着雀斑,小眼睛,塌鼻梁,眼角皱纹深陷,一身浅棕色麻布粗衣更是破破烂烂的,补丁摞着补丁。
妇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孙启年挑中,脸上带着惊愕和讶异,整个脑子陷在混沌之中,仿佛只有那双不自觉跟着孙启年走上台的双腿还有几分知觉。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哗然之余倒也没有质疑之声,或许是都被这结果吓愣了。
孙启年淡定自若的将妇人引上台与其他七位被选中的人站在一起,差别更是惊人。方才那几位夫人挑人时大抵也是想着要自己挑的人帮助妆娘赢得比赛,也好讨个彩头,所以她们挑来的人都算是人堆里品貌最出挑的一拨儿了,这会儿站在赛台上更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美,唯有孙启年挑的这位妇人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整个台上台下,对此最淡定的出了孙启年本人,就剩下连翘了。她是知道孙启年为何这样做的,故而也未说什么,只是引着孙启年坐到宾客席上,又从台下带上了一批妆娘,这妆娘里包括一位程府的武婢,兰心。
待妆娘们站定了,连翘才开了口:“今日这比赛一共有八位妆娘,眼下就请八位妆娘抓阄,选择自己要为其上妆的女子。”
连翘说罢,便将手里的纸笺分发给了妆娘们,而属于那位妇人的八号纸笺毫无意外的落在了兰心手里。
妆娘们拿着纸笺见自己手里的不是那位妇人,纷纷拍着胸脯暗自庆幸,到是兰心,看了一眼纸笺便面色淡然的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或奚落或同情的目光。
听到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连翘便装着一副惋惜的神情朝兰心问道:“孙公子这是故意出难题了,不知道你对这个结果可有异议?若是有,我们可以......”
“没有,能为孙公子挑选的人亲自上妆,我倍感荣幸。”兰心答着话,面上仍旧是一脸的淡然自若,末了她又道:“只是不知我可否用自己准备的妆品为这位妇人上妆?”
“自然可以,我们对参赛妆娘们所用的妆品没有限制,如果诸位没有什么异议,那便开始吧,我们在赛台上备好了八个妆台,烦请诸位都走到对应的位置上,上妆时间为半个时辰,待这香燃尽了比赛便也结束了。”
“稍等!”正在这时,坐在宾客席上的孙启年突然站起了身,他走到侧边将相机抬了上来,朝连翘道:“这是我游历山河,偶然从一位得道高僧手里得来的宝物,这宝物能在短时间内记录下诸位女子的模样,并绘出小相,孙某思量着既是女子上妆,比的自然不是谁原本就相貌倾城,而是妆娘们是否能通过这些妆品叫人有焕然一新的改变。所以我想问问诸位可否让我用这宝物记录下诸位上妆前的样貌,也好有个对比。”
孙启年说着便又看向了胡大人和胡夫人,朝他们问:“不知大人和夫人觉得如何?”
胡夫人看着孙启年对这自己温和的笑,哪还会有什么异议,便是忙着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道:“嗯,孙公子说得不错,就照孙公子说的办吧。”也跟没打算给自家老爷说话的机会。
得了应允,孙启年才又折返身,抬着相机走到那些女子的面前,朝她们道:“我这宝物每次使用都会有吉光射出,还请姑娘们不用害怕,那高僧说了,能被这宝物记下模样的人,便也是被天上的神仙看中了,诸位可在吉光消失后说出自己的心愿,若是心存良善之人,天神便会为她达成所愿。”
那些女子听了,自是欢喜的,在她们眼中孙启年便是神一样的存在,坊间还一直传闻他是文曲星下方,故而这些神神鬼鬼的话从孙出来,便没有半个人会质疑真假。
就这样,孙启年拿着相机,成功的为这七位女子和一位妇人拍了照,而后上妆比赛才正式开始。
趁着比赛的档口,孙启年迅速的拿着相机离开了赛台,他要带着胶片去将相机洗出来。洗照片需要不少时间,所以他走之前交代连翘让她想法子拖延时间。
连翘便立即遣人去了红袖添香,请谢掌柜安排绣娘们送来了八套一模一样的衣裳和首饰,预备着过会儿用。
看着赛台上妆娘们已经开始上妆,白浅凝正准备将目光收回来,就见街道对面的一家赌坊里异常的热闹。
“千澈,你看,那是不是言家的赌坊?”白浅凝指了指那处。
战千澈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了那夜跟着言渊来要人的几个熟面孔。再联系起今日的比赛,他心底便有了几分猜测,朝白浅凝说道:“言渊那老匹夫只怕也在里头,你在这等我,我出去一下。”
说罢,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言渊果然在赌坊里,今日的赌局正是咱们的这场比赛,看来他是找不着儿子,又气不过被我们讹走了十万两银子,便想着利用这场赌局敛财了。”
战千澈说着话,坐回到白浅凝身边,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看得白浅凝满面疑惑。
“他利用这比赛敛财?可是这赛制是我们说了算,他即便做了庄家,如何掌控得了比赛的结果?”
“只怕那些妆娘里半数以上都是言家的人。”战千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