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心也慌得很厉害。”赵知节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小心翼翼地看着赵王氏,“娘子,现在时间不早了,村子里肯定没什么人,要不,我趁着天黑去看看五妹吧?”问完这话,有些内疚地看着赵王氏,他知道,在这风口浪尖,若是被别人发觉了,他们一家子的名声都没有了。
赵王氏盯着赵知节好半天,才坐起身来,开口说道:“等等,我收拾些衣服,吃食你带过去吧,想必李家的人是不会照顾五妹的。”
“娘子,”赵知节感激地握紧赵王氏的手,“我,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被赵知节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赵王氏反而有些羞涩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动作轻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恩,”赵知节点头,悄声无息的下床,不一会,拿着赵王氏收拾好的包袱,打开院门,回头,“你早些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赵知节叮嘱着赵王氏,“记得把门关好。”
赵王氏却没有回答,脸色惨白地指着门上挂着血红的东西,吞了吞口水,“相公,你看那是什么?”
赵知节也感觉到不对劲,转头,就看见一大块白布上,血红的自己差一点就刺瞎了他的眼睛,心猛地一跳,“娘子,快,把灯拿进一点。”声音有些颤抖,透露着害怕,不过,两手却小心地将挂在门环上的白布解了下来。
等到赵王氏的灯靠近,赵知节将白布理顺,看着上面的称呼,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
“三哥,对不起,妹妹辜负了你的希望,让你失望了,我猜三哥一定很生妹妹的气,这一次,我是真的后悔了,若是人生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再那样的嚣张跋扈,刁蛮任性,不会在随意地欺负二哥,不会在任意妄为。那时,我一定会安安稳稳地当一个村姑,嫁给老实的农夫,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只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三哥,谢谢你,那个时候站在我这一边,为我作主,我真的很感激,所以,三哥,不要为我的事情自责,内疚,嫁给李家宝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跟三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我知道三哥你是个好哥哥,若是可以,下辈子,我一定还做你的妹妹,肯定不会再让你如此的失望,原谅小妹的自私,这一次,真的是绝路了,我的身体已经脏得不行,三哥,不用帮我收尸,想必大哥他们也不会同意我进入祖坟的,三哥,你一把火把我烧了就是了,这样反倒干净些,我也不用担心会连累到三哥。帮我跟二哥说声对不起,那个时候,之前我不应该那么欺负他。”
“最后,我还有个请求,当然,若是二哥或者三哥觉得为难,就当妹妹没说,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不奢求他能够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若是可以,请帮帮我的孩子!”
轰,赵知节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这,这,五妹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迷茫地问着赵王氏,“这不是五妹写的吧?她哪里认识这么多字的?”
赵王氏叹气,相公在自欺欺人,这么歪歪扭扭的字,除了赵思贤,估计谁也写不出来,再说,她嫁到李家,以赵思贤的性格,发现李家宝是个废物,自然会把钱抓在手里,李家做生意的,她估计为了会看账本,加上之前学过写字,再学学,会写出这么多字来也不奇怪,再说,你没看见上面有许多的错字吗?
这些话,赵王氏只能够在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相公,你先把这个收好,去破庙看看,或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或许阻止还来得及的。”
“对呀,我现在就去,媳妇,你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赵知节胡乱地将那封可以说是遗书的布揣到怀里,跑了出去。
看着那离开慌张的背影,赵王氏紧抿着嘴唇,赵思贤这一次怎么就不再坚强一点,任性一下,从刚刚早已经凝固的血迹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知节这一路可谓是飞奔过去的,对于赵思贤的事情,就跟之前未婚怀孕一样,他是气得不行,可是,一想到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他又忍不住担心,那总是他的亲妹妹,即便是名声尽毁,臭名昭著,他也不想看着她去死的。
一路上赵知节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等到了破庙,“砰砰。”很是用力地敲门,“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因为屁股伤还没有全好的李家父子嘀咕一声,皱着眉头继续睡觉,倒是李秦氏,听着外面一直没有打算停下的敲门声,再看着一边的两个男人,瞪了好几眼之后,才无奈地起身,生怕对方将外面的破门敲坏了,到时候还得花钱修。
只得穿上衣服,点了灯,从里屋走了出来,边走还在边埋怨,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谁?结果,低着头看路的她撞到什么东西,一抬头,“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李秦氏手里的灯掉到地上。
外面的赵知节脸色煞白,眼睛猛地一缩,从里面的灯光映出一个个摇摇晃晃的影子,再也忍不住,用身体装着本来就不太牢实的门,很快,门开了,“五妹。”赵知节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扶起地上的板凳,将赵思贤抱了下来,接触到那已经开始发凉的身体,赵知节的心也跟着凉了个透彻。
“五妹,五妹。”将人放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