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又道:“你且仔细些,不要出了差错,戴权我带回去,迟些时,还由他来下另一道旨!那时,便是收服贾府人心的时候了。”
孙绍祖却道:“若是有那榆木脑袋不开窍的呢?”
老赵笑道:“说起来,你也曾是贾赦的女婿!贾府的人,你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蠢货吗?若有,他们做下的滥事还少!你随便找出几件来,杀个把鸡,骇骇猴子,也是可以的。只是我交代给你的那几个人,千万不可出了什么意外差错。否则,坏了王爷大计,后果你知道的!”
老赵说完,笑着起身出来,叫人架着内廷太监戴权,出门上了马车去了。
孙绍祖生怕贾政等人一时想不开,又或者经这么一吓,如同贾赦一般嗝屁了,那可不好交代,只得又急急来至荣禧堂,向贾珍招了招手笑道:“珍大老爷,你且出来!”
贾珍听了这话,以为孙绍祖便要动手,拿自己开刀,顿时便有些浑身颤抖着道:“足下这是何意,难道要……”
孙绍祖不耐烦,上来一把搂住了贾珍笑道:“诸位,兄弟也是奉命行事,可别怪我。”
此语一出,贾珍吓得早瘫软了下去。贾琏等人也人人自危。
孙绍祖见如此,只得大笑道:“众位不必惊慌,且听我把话说完。你们的事,原是皇上的旨意,我奉命办差罢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可论起来,咱们也算是亲戚不是,我今儿便担着些风险,暂时给你们行个方便。不过,你们也不可再造次,只在这荣国府内,没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至于政老和王夫人,论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诸位还需好生照看,静待旨意,也许又有转机也未定。再者便是贾宝玉,我看着原本没什么大的过错,无非是口无遮拦,说了些有悖论理的昏话罢了。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
孙绍祖说完,喝令看守的军士退下,便扬长去了,依旧回二门内那屋子里搂着几个丫鬟高乐不提。
这里贾政听了孙绍祖的话,心神稍定,却又拿不准这孙绍祖是何意,便急忙叫贾珍出去探探风向,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令贾琏安置众女眷各自回房,派遣丫鬟婆子等人做饭。贾珍和贾琏只得急急去了。
一时王夫人等见看守的军士撤去,便哭着过荣禧堂来,和贾政等人见了,顿时嚎啕大哭;又见凤姐依然被枷着跪在雪地里,早冻得瑟瑟发抖,几乎半死。
王夫人便道:“这是造的什么孽,还求老爷想想法子,也把她给放了才是。她纵然有千般不是,可也有一日的好。虽然她做错了些事,但大抵都是为了府里!”
贾政顿时怒道:“都到了这时候,你还发昏!若不是她和琏儿自杀自伐起来,又哪里有这样的事。你们背地里都做了什么,我也不论,如今且各自承受去吧。至于你和我,只怕难逃一死,却还操这些闲心做什么!我死也就罢了,只是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祖宗,如何面对老太太。”
王夫人见贾政发怒,只得搂着贾宝玉哭泣罢了。
贾琏却又急急回来了,禀道:“婆子并丫鬟,都还被看押着,除了咱们这里的几个,都动不了。我已经叫平儿和小红等人熬粥去了,再过一时半刻,便可端来。”
贾政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且去忙吧,打听你珍大哥那边,到底如何!”
贾琏只得急急出来,便来找贾珍。
贾珍早在孙绍祖的屋子外拱手躬身求见,孙绍祖却半晌才出来,笑道:“珍大老爷,不是我说你。我答应给你半天的时间,如今天都快亮了,这多出来的时间你看该怎么个算法才好。而且,我给了你们方便,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贾珍听了,知道这孙绍祖又要银子,便连忙赔笑道:“好说好说,只是我身上确实没带,还得派人去钱庄取去,而此刻,只怕天没亮,钱庄也没开门。”
孙绍祖便怒道:“放屁!上面有令,不可走失了一人,不可放一人出去。你还钱庄上取去,做梦。你们放在钱庄里的银子,如今全都是罪产,都要抄没入官的,哪个敢动!”
两人正说着,贾琏却来了,忙笑道:“孙爷也不必恼怒,只要过了这个坎儿,有的是。我且带您到那关押丫鬟们的房间里看看去,您若是看上谁,便叫了来,给你换换口味!”
孙绍祖听了,顿时来了兴致,便笑道:“好好好,你只把那怡红院里的叫几个来便是,我这样身份,可是来公干,便不去了。”
贾琏听了,知道这孙绍祖还是有顾虑的,生怕将来有人告他,便笑道:“孙指挥放心,这事我一定做得干净,没人知道的。您只在这屋子里等着便是。”
贾琏说着,便和贾珍使眼色。两人朝着孙绍祖拱拱手,便去了。
贾珍和贾琏来至一处亭子里,见无人,贾珍便道:“你怎么把火引到怡红院里去,若这家伙得寸进尺,你怎么弄。”
贾琏道:“如今蓉儿还不见动静,北静王那边也还没消息,这孙绍祖突然将看守咱们的人撤了,又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咱们若不想法子拖延时间,暂时稳住了他,只怕他又发疯,咱们便都要吃亏。”
贾珍道:“我看他是欲擒故纵,想要弄银子罢了。”
贾琏道:“可咱们现在也拿不出银子不是。那些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派人给抄了,锁在西边那屋子里呢。再说,那些东西他带不走,都记着名目呢。”
贾珍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