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在那一瞬间我的意识短暂的陷入了空白,我好像不是我了,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中一般找不到方向,又像是游离在风中随波逐流,我想睁开眼,可睁开之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嗡嗡……,似乎是电脑死机之后终于重启了一般,散热风扇启动一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开始时是时断时续的几声,后来则变成了连绵不绝,嗡嗡嗡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个不停,我终于有一丝感觉了。
疼……,疼痛感终于传来了,首先是鼻子,然后是眼睛嘴巴,反正整张脸整个脑袋都在疼,最后传来疼痛感的是左手,发懵的脑袋慢慢恢复意识之后,左手传来的疼痛占据了所有疼痛的核心,导致其他所有位置的痛感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一般。
但这一疼却让我变得欣喜若狂,我赢了,我没死,我的左手也还在。
嘶……!
嗡嗡作响的脑袋慢慢恢复了意识,我勉强用右手支撑着站起来,鼻子好像流血了,有一些流进嘴里被我吞了下去,顿时一股子铁锈味传来。
但这都不是什么值得被注意的大事,相比起此时动一下就疼的我直冒冷汗的左手来说,流点鼻血又算得了什么?
铜钱剑早已经四分五裂了,散落在草地里一枚也看不到。忍着疼痛我掀开左手的袖子,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显露出来。
只见左手小臂上,一枚铜钱被砍成两半深深嵌进了肉里,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哗哗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半只手臂,又顺着手臂滴落在草地里。
铜钱剑的中间位置是三枚铜钱叠在一起的,不出意料的话上面的两枚此时已经被腰斩了,这最后一枚也断成了两截,但两位伙伴的牺牲还是保全了它的尸体。
伤口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皮肉的痛是不可能让我冷汗直流的,不出意料的话,里面的骨头也受伤了吧。
可惜现在最要命的偏偏是皮肉的伤口,鲜血不要命的往外冒,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流血也能把我给流死。嵌进肉里的铜钱我不敢动,于是咬牙撕下一截衣袖,忍痛把伤口裹了起来。
做好这些之后我才打量起眼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逼邪道来,说起来我和他都赢了,算是共赢吧。
他一刀确实没砍死我,我一拳也没能打死他,不过却把他给打晕了,所以我赢的要多一些。
经过无数次推演谋划之后我才确定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我最后挥出的那一拳自然用尽了力气,要不是为了这一拳打出最大的力量,导致我身子的重心不自觉的往前移,我也不可能摔的这么惨,差点就把我摔晕和此时的邋遢老头一个下场了。
要说年轻的优势就是这些了,老逼邪道晕了我还没晕,其中肯定有年龄的因素在里面。
扭头看了一眼和宋貂颤抖的十二个红衣厉鬼,它们好像没有受到影响,难道真要我亲手弄死老逼邪道它们才会脱离掌控吗?
我捡起老逼邪道掉落在地上的西瓜刀,一边看着宋貂艰难的和十二个红衣厉鬼你来我往,一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逼邪道始终下不去手。
面临生死一线的绝境时我能毫不犹豫的生出弄死他的想法,可是真到了下手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杀人是犯法的,哪怕对方确实该死,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人,反而更像畜生一般。但说到底,他只要顶着这副皮囊,我就不可能心安理得毫无负罪感的一刀砍死他。
我拿着西瓜刀在老逼邪道的身上比划了几下,这一刀似乎砍在哪里都不合适。此时的我真有些怪自己力气太小了,要是这一拳直接要了他的老命我又何苦纠结这些?
转头看了一眼宋貂,又看了一眼我爷爷的方向,我在找一个让自己毫不犹豫砍死老逼邪道的理由,可是当我的目光看到我爷爷此刻的处境时,我的大脑猛地一震。
“宋貂……。”
我看着我爷爷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吼,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