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再会此身法,呼吸不觉有些沉重,她循例没有看清,这少年是何以平白隐没的,又是何以平白在俞涉百年之后出现的。
而刚刚那道白光。
若凭据俞涉方才出手的功力来看,他的剑法也算不得差,那行踪无常无穷的剑势,若以点苍剑法对他,几十招之内不必然能分出输赢。
这少年因此没有着道,连手里的剑也没有出鞘,倚靠的硬是好像鬼魅的身法。
俞涉此刻捂住胸口站了起来,连连咳嗽了几声,头发混乱衣衫不整,指着少年叫道:“你。你这不是文治!你。你这是法术!”
少年此刻藐视撇撇嘴:“技不如人,就只会乱吠。”
他转头又独白衣公子冯夺道:“喂,听见了吗,他说你方才用的是法术。”
俞涉一听,晓得用错了咳唾,从速急道:“臭小子!我冯兄所用,乃是上乘轻功身法,你方才所用的,才是法术!”
冯夺方才脸色略变,此刻又恢复如常,上前一步浅笑道:“想不到京师之地,也能见识到符箓之术,这次的‘金陵论剑’还真是让我有些听候,不知钧座是哪一派的名门之后?”
少年一怔,挠头道:“符箓术?什么是符箓术?”
冯夺一笑,忽然一点征兆没有,白影一晃,人已隐没。
柳如是见冯夺又施展这通身法,不禁对那少年惊呼一声“留神!”
少年面色一正,忽然插入剑来,想都不想,忽然向斜下方一刺!
忽然众人只感触背后有阵风刮过,冯夺忽然在少年百年之后现身!
少年曾经感知,然后错身微微跃开,只见冯夺却没有再动,只是一手摇着折扇,循例看似很是悠闲,一只手却捻着一张黄纸,面带浅笑。
冯夺道:“端的是懂两下子的,你还不宁愿说班师承吗?”
少年循例嘻嘻一笑:“你的本领还真不错,不过我需要什么师承?小爷我自习成才,同时又是堂堂金龙帮的帮主,要那些罗里吧嗦的师承做什么?”
冯夺扬了扬手中那张黄纸,冷笑道:“也好,那这‘缩地符’是谁给你的?也是你自习来的吗?”
少年将剑归了鞘,拉过椅子一坐,二郎腿一翘,笑道:“什么缩地符?我又不是牛鼻子老道,画符驱鬼什么的,我可一划不懂。”
冯夺冷哼一声:“牙尖嘴利,想掩人耳目么?那我方才行法,你又怎么晓得用剑刺我下盘?”
众人这才晓得方才少年拔剑,竟是为了刺冯夺的下盘。冯夺身法飘忽,按兵不动,这少年公开晓得他步法轨迹,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少年哈哈一笑:“你倒是到底抵赖了你用的不是文治,就如那只黑熊说的,你用的是妖法!”
冯夺皮笑肉不笑道:“同道中人,就不用遮遮掩掩,异样都是缩地术,你却还需要符箓发起,量你也不是我的对方,既然如此,你就少管正经事儿,鉴戒把命管丢了。”
少年听了,循例嬉笑着一张脸,但眼里却没了笑意:“小爷我这集体,生来硬是个顺毛驴,你顺着我叫声入耳的,没准我也就勉强,你要是逆着我,那可不好说了。”
冯夺哈哈笑道:“人小话可不小,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不好说。”
众人背后目今一花,忽然有两道黑影窜了进去,还没等人看明显,这两人曾经给少年跪了上去。
“参见帮主!”
众人本认为这少年不过是哪一个名门正经的少年弟子,借着“金陵论剑”嘉会,来京师游憩的,万万想不到他当真是一帮之主,此刻都已讶异十二万分。
少年看起来却是有些不耐心:“谁让你们跟来了?我都说了想一集体静一静,你们拿我的话不当话么?”
这两个黑衣人,背后各自斜插了一把刀,身上黑衣隐现暗金纹路,一袭正色披风,里子却是血白色,两人都蒙着面罩,仅能看出双眼,就中一人眼上一起刀疤,很是明显。
刀疤黑衣人拱手道:“帮主动怒,方才是青木堂的上官彝门下弟子报知下面,说是帮主和什么错落不齐的贼子动上了手,我们想得开帮主安危,因此就赶了过去。”
少年揉了揉鼻子,双眼却忽然精光一现道:“那么说来,你们是感触我个人处理不了这种事变了?”
两个黑衣人从速抬头拱手道:“下面岂敢!”
少年哼了一声,对冯夺道:“真是兴会索然,既然那么,想来你也是来出席‘金陵论剑’的了?”
冯夺冷言道:“是又何以?”
少年道:“如此,我们就到论剑嘉会上,一较长短,看看小爷我是否是你的对方。”
冯夺冷笑道:“怎么?这就想溜么?”
少年耸了耸肩道:“我天然是无所谓,只是我怕他们会管不住个人的手。”
两个黑衣人此刻曾经站起,眼中寒光凛凛,右手曾经握住背后的剑柄。
冯夺哈哈一笑:“别说是这两人,再来十集体又何以。”
少年也嘻嘻一笑道:“那再来一百人你看何以呢?”
俞涉怒道:“什么一百人,臭小子想吓人,就来点真家伙!”
忽然店伙跑上楼来,惊慌失措对佟掌柜道:“掌柜的,不好啦,我们酒楼让成百个不知哪里来的黑衣人给围住了!”
几人一听都是面上一惊,冯夺也微微变了脸色。
佟掌柜闻言奔到了窗边,向下一望,吓了一跳,端的楼下暗沉沉一派,一群黑衣人将这酒楼围了个风雨不透。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