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即南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离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闭了嘴。
“有话就说。”离沉目光不离明月,忽然开口。
即南微微一怔,随即眸中显出几分惊讶。
“欲言又止……即南,跟着朕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不能说?让你犹豫半天?”离沉转头,看着即南道。
即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是他在这世上绝对信任的人之一。
多少年的相伴,多少次的出生入死,他和即北对他来说不只是属下,也算是兄弟。
他很少见过即南这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时候。
“主子,你怎么能让苍神卫去给皇后娘娘送信,这可是您的底牌,怎么就这么随意的亮了出来……”即南眸中有几分痛心。
他自然是知道主子一直钟情于皇后娘娘。甚至到了发疯入魔的程度。
所以,以前,在离沉疯狂的宠爱容瑾的时候,在几乎所有大臣都站出来反对的时候。
他一直沉默不语,甚至默默为离沉和容瑾铺路,四处游走劝说那些大臣,尽量减少他们之间的阻碍。
因为,他知道,离沉走到今天不容易,得到容瑾更不容易。
但是,如今,离沉竟为了送一封信,出动了苍神卫!
如此的冲动,失控,毫无理智!
苍神卫一出……定是四处皆惊,纷纷猜疑。更有甚者,可能顺藤摸瓜,谋划算计。
对苍神卫来说,对离沉来说,都不是好事。
所以,他知道后,非常想劝说离沉,但又因为知道容瑾在他心中的地位,犹豫该不该开口。
容瑾一直是主子的逆鳞,触之必死。就算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离沉会不会动怒。
“你放心,苍神卫出手,没人能发现的,就算是发现了又能如何?朕又无惧!”话中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妄与霸气。
“但是,就因为给皇后娘娘送一封信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您要想送,方式多着呢,怎么就非得动用苍神卫……”即南依旧无法理解离沉的行为。
“你真以为,朕动用苍神卫就是为了给她送一封信?”离沉扫了一眼即南,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嫌弃。
“难道不是?”即南表情呆滞了一下,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也不全是,朕这是为了告诉她,朕有足够的实力拥有她。让她明白,除了朕,这天下男子,她谁都选择不起,也不能选择。”
即南默了片刻。
“还有,以前就是因为我不够信任她,看了那些书信和麒麟令之后怀疑她,废了她的武功,才让她……”离沉眸光有些黯然。
“如今,明月圆,人已散,不在我身边。”话中难掩落寞和悲伤。
即南看着离沉,心中有些酸涩。
他自幼在离沉身侧,见过他的杀伐果断,见过他的狠辣凉薄,也见过他的温柔宠溺和小气霸道,却极少见过他的悔恨悲苦。
“好不容易的得到她,又无法预料的失去她……朕不敢再不相信她了。以后,朕会完全的相信她,关于朕的一切,朕都对她毫无保留。”
即南身躯一震,被离沉的话惊到了。
主子可是一代帝王!空置六宫,独宠一后已是绝无仅有,现在还要毫无保留,完全相信。
他现在毫不怀疑,容瑾就是离沉的劫数,克星。
离沉又转头,目光在圆月上停滞不动。
明月,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
不知为何,今夜的他,格外的想念她,想立即飞到她身边。
只是,离囯距云国实在是遥远,况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墨国,通关手续什么的,实在是耗费时间。
……
青云寺。
一众和尚被捆绑在几个大的柱子周围,不能动弹。
几乎每一个柱子周围都有好几个和尚,嘴里塞着布料,不能说话。
只是,有一个柱子,只绑了一个人,两两对比之下,显得特别冷清。
一道紫色身影,就是钟离棯。细看之下,绑的特别宽松,就像只是双手背后一样。
那一群土匪站在一旁,不敢直视钟离棯,很是拘谨。
他们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厉害人物,他们毫不怀疑,就算钟离棯胳膊受伤,杀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人,万万不能得罪,希望他能像之前说的那样,饶过他们。
“这场戏,若是演得不好,那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钟离棯扫了一眼那些拘谨的土匪们,开口道。
话说的云淡风轻,却令人心头一颤,身体发冷。
那些土匪也是面色一白,尽力的按钟离棯的要求做。
容玗刚进青云寺,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还听到了这么一句饱含威胁的话。
微微挑了挑眉,抬步向钟离棯走去。
钟离棯看到容玗进来,神色一顿。
怎么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来的人怎么是容玗,不是云清?
钟离棯往容玗身后看去,盯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云清,眸中溢出几分失望。
容玗见钟离棯眸中明显的失望之色,眸中划过冷光。
当他是死人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算计他王妹?钟离棯若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云清他倒还没那么生气。
只是,这手段,这场戏,折腾到了深夜,打扰了云清,实在是让他不满。
“摄政王倒是好兴致,这半夜三更的还要再演唱戏……”容玗看着钟离棯,话中是显而易见的讽刺。
钟离棯听到容玗的话,眼帘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