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叶楠夕下午回去时,燕乾却不在宅院里,连末年也不在,就剩一个看门的小厮和两个厨房的婆子,都是一问三不知。
她有些担心,他如今眼睛未复明,身上旧伤亦未痊愈,好好休息养伤都来不及,怎么还往外跑!怎么就这么,这么……他怎么就不多想想……叶楠夕忽的觉得有些委屈,扶着椅子坐下,心里堵得眼睛涩涩的。
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她心都揪得食不下咽,他却还不将自己当回事。
她从不曾过问他外头的事,以前,甚至事关两家生死存亡,她都没有多嘴一句。可是,至少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是好的,不怕摔打。但如今,她看着他多走一步,为着他的自尊,她得时时提醒自己,才没有上前去扶他。
还是,是特意躲着她?
叶楠夕在屋里坐了一会后,忽的想到这个,不禁呆了呆。
片刻后,她就起身走出去,在院子里等着。却一直等到太阳都下山了,竟还不见有人回来,厨娘倒是走过来问她晚上给她做些什么。她哪有什么胃口,本是说随便做些什么就好,但又怕一会他回来了,没合胃口的饭菜也不行,于是便将以前他常用的几个菜说了,让厨娘准备去。
结果饭菜都做好了,他却还是没有回来,最后叶楠夕忍不住,便请看门的小厮去将军府看看,燕乾是不是在那边。那小厮本是不愿,在她再三请求下,终是勉强点头去跑一趟。
只是那小厮回来后,也是摇头道:“听将军府门房的人说,燕将军下午就出门去了,三爷也不曾去过那府里。”
燕容也是下午出去,那想必是跟他一块了。这么想,她微微放了心,却跟着又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出去,能有什么好事,不用猜,必都是劳心费神的事儿。叶楠夕有些忡怔地坐在栏杆上,看着天色从兰色转为墨蓝,其实这就是他给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前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会坚定地走下去,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
那一晚。他没有回来,叶楠夕几乎是倚着熏笼到天明。
昨儿知道他出去时,她就检查了香盒,发现里面的香少了一些,常用的那个香炉也不见了。她猜是末年给带走的。好歹香疗不会断,如今也只能希望他夜里能好好休息。
她想着,第二日,他应该回来了,她得亲眼见着他没事后,才能放心。于是也就中午回去看了长安一会。便又匆匆忙忙回来继续等着,却不想,这一等。又是一天一夜。
第三日,还是如此,叶楠夕从气闷转为担忧,可是任她如何焦虑,也都不见他的声音。于是她开始有些恐慌。生怕如当年一样,最后送回来的。会是一个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第四日,她继续等,之前她还想着待他回来了,她会如何如何,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求他能回来就行,活着就行。
失而复得,带来巨大惊喜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不安。因为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失去的滋味,所以不敢也不愿再去触碰那样的痛苦。
一直到傍晚,太阳将落山了,叶楠夕觉得自己快要等不下去时,才终于看到那个身影从外进来。残阳的余光中,他徐徐前来的身影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叶楠夕又嗔又怨又欢又喜,好几种情绪在心里翻涌,竟不知该如何表达,于是最终只是怔怔地站在廊下,也不出声,就默默地看着他前来。
燕乾直到将踏上台阶时,才注意到似乎有人在附近,他即站住问了一句:“谁?”
正好这会儿末年拿着包裹从外进来,瞧着叶楠夕后,愣了愣,便赶紧跑过来道:“晚,晚娘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叶楠夕轻轻吁了口气,然后才道:“这几天都在,你们出去了,怎么不留个信,我好放心。”
末年讷讷道:“当时走得急,给忘了。”
见他什么都没说,叶楠夕心里愈发委屈,便淡淡道:“回来就好,三爷身体要紧,赶紧回屋歇着吧,末年把香炉给我。”
她说着就从他身边走过去,燕乾的身体忽的就比刚刚僵硬了几分,他看不见眼前的女人,却能感知到她的呼吸,以及她刚刚说话时的语气。心里猛地一揪,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最终都化为一声轻叹,到底什么也没说,就进屋去了。
叶楠夕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恨恨地咬了咬唇,末年在一旁看着,心里直打鼓。只是他得跟上去服侍燕乾,就简略地对叶楠夕道一句:“三奶奶,三爷这几日很累,您先别怪三爷,怪我,是我忘了留一句话,让三奶奶白等白担心这许多天!”
“你快去吧,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叶楠夕摇了摇头,就转身往厨房那去。
末年进了燕乾的房间后,一边帮他更衣,一边低声道:“三爷,您出去这几天,晚娘子一直在这等您,刚刚我瞧着晚娘子面上可憔悴了,怕是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
燕乾系衣带的手一顿,却片刻后又恢复正常,然后淡淡道:“今晚让她回去,好好歇几日,不用过来我这边了。”
末年愣怔地抬起脸,迟疑着问:“三爷是让晚娘子回去歇几日,还是让晚娘子回去后,就不用再过来了?”
燕乾系扣子的动作错了几下,随后,他沉默许久,竟迟迟给不出答案。
末年便道:“晚娘子到底是燕将军请过来的,三爷就这么辞退的话,有点太不给燕将军面子了,好歹就先留着吧。”
燕乾依旧没说话,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