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烧了热水,坐在床边,缓缓为花飞雪擦拭血污。她瞥见叶芙蓉肩上染了血,柔声道:“芙蓉,去换身衣裳吧。”
叶芙蓉盘腿坐在花母脚边,闷声道:“我不换,我等郎中来给老大看病!”
花母苦笑:“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飞雪是你弟弟,你叫他名字即可,不要老大老大的叫……”
叶芙蓉别过脸,不为所动。
花母无奈,不去管她。她第一次见花飞雪伤得如此重,问道:“飞雪和人打架了?”
叶芙蓉摇头:“不是。”
花母:“那是进山遇见了猛兽?”
叶芙蓉摇头:“也不是。”
花母奇道:“那如何伤得这般重?”
叶芙蓉仍是摇头,不说话了。她心想:“老大不让说!”
花母知她是个犟驴,不再理她。看着昏迷不醒的花飞雪,花母眼泪淌了下来,轻声道:“苦命的孩子,为了娘,真是为难你了……”
花飞雪出生便没有父亲,跟着外公与母亲过活。出生没几年,外公去世。他打小懂事,会为母亲分担家务,长大些便想法子赚钱。素云酒坊虽是外公留下,却多亏了花飞雪,如今才这般兴旺。
花母哭得伤心,叶芙蓉看着心疼,伸手扯了扯花母裤腿,劝道:“大娘别哭,老大死不了!”
花母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头发。这时,小丫头终于带着郎中回来了。
郎中只是个普通乡野郎中,见无外伤,便说应是受了极重内伤,让好生照顾着卧床休养。他开了几幅补血养气的方子,交代每日按时煎服。
花母拿着一沓药方,送菩萨一般将郎中送走了。
郎中走后,花母瞥见小石头,笑道:“石头,怎么不进来?”
小石头陪笑道:“花大娘安好,老大不让我们随便到府上打扰。您快回去歇着吧,老大吉星下凡,不会有事的。”
花母爱安静,倒也不强求,柔声道:“既是如此,你也早些回家,免得爹娘担心。”
小石头满口答应,转身贴着墙根没走几步,听见花母关了门,又蹑手蹑脚爬回门边,窝在墙根下抱着头睡了。
花母与郎中说话的空隙,叶芙蓉抱了被褥过来,随意铺在花飞雪床边,躺下便“呼呼呼”的睡着了。
花母见了,走过去蹲下,为她盖好被子。在花飞雪房中坐到深夜,花母实在熬不住,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