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飞睁大了眼睛看着季夏,震惊得嘴唇都有些颤抖:“你是谷宇?”
季夏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谁都不愿意相信吧。”
罗建飞抓住他的手:“你说你是谷宇,你怎么能证明?”他眼眶都湿润了,脸上表情却因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
季夏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罗建飞,他都抓疼自己了,季夏吸了下鼻子:“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基地门口,当时我带着飞电刚到基地,有一群特种兵正好外出负重越野跑,我觉得新奇,一直盯着你们看,没注意到脚下,结果被飞电绊了一下,摔了一跤,很多人都笑了起来,你经过我的时候,顺手拉了我一把。”这些谷宇没好意思记在日记中,他们熟悉了之后,倒是经常被拿出来取笑谷宇。
罗建飞拼命地看着季夏,仿佛要从季夏脸上看出谷宇的模样来。季夏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多,只是罗建飞需要时间去消化。
他站起来,去收拾自己买回来的东西,肉要先放到冰箱去,素菜要先洗了。他慢慢地做着这些事,慢慢地沉浸在谷宇的回忆中,洗到锅铲的时候,想起谷宇的左耳朵后面有一道白色的伤疤,那是爸妈吵架时妈妈用锅铲扔过来划伤的,厨房里的每一样家具都曾是伤害自己的凶器。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夏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抱紧了,他先是一僵,然后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靠在罗建飞怀里。罗建飞将头埋在季夏的肩窝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也不出声。
就在季夏觉得肩膀都有些麻了的时候,罗建飞出声了:“谢谢!”
季夏转过身,抱紧罗建飞的脖子,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罗建飞抱着他,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个人就会不见了,所以他的手越勒越紧,直到季夏喘不过气来,开始咳嗽。
罗建飞松开一些:“对不起,谢谢!”
季夏说:“你说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罗建飞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我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你回来了。”
季夏说:“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说。”
罗建飞摸摸他的脸颊,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如果我没发现,你大概永远也不准备说了。”
季夏摇摇头:“不知道。其实我上次就想告诉你的。”
“哪次?”
“我二哥发现我们的那次,他说的那些女人,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季夏突然就想倾诉,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罗建飞笑起来,手放在他的颈后,将他压在自己肩上:“我相信。谢谢你告诉我,我觉得上天待我不薄,将你送回给我。”
“我也觉得上天待我不薄,所以我来找你了。”季夏的嘴角上扬,谢天谢地,这辈子,他总算没有再辜负。
水龙头的水一直哗啦啦地流着,都溢出了脸盆,又落到了洗碗槽里,因为出水口堵住了,慢慢又从洗碗槽里溢了出来,流到了地板上。季夏被水一溅,终于想起这茬来了:“呀,水漫出来了。”赶紧转身去关水龙头。
罗建飞看到满案的菜:“我来帮你。”
“你还没洗澡吧,要不先去洗个澡?这边我来,等你洗好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不用,干脆等吃了再去洗,来,我们一起。”罗建飞卷起袖子。
季夏说:“等等,冰箱里还有肉和肉丸子,你去拿出来。”
“好。”罗建飞开了冰箱一看,顿时惊了,里面塞满了羊肉卷、牛肉卷、鱼片、毛肚、虾仁、肉丸子,肉丸子都有好几种,还有一只鸡,一条全鱼,一块猪肉。“谷宇,你买这么多,我们能吃得了吗?”
季夏听见他叫自己谷宇,愣了一下,好久没有人叫自己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甩了下手上的水,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蹲在冰箱前的罗建飞。
罗建飞抬头看他:“怎么了?”
“有点不习惯,好久都没人叫我谷宇了。”
罗建飞看着他:“那我还是叫你季夏吧,我把谷宇记在心里好了。”
季夏露出了笑脸:“嗯,好。”然后对罗建飞说,“你先把肉片、肉丸、毛肚和虾仁拿出来,别的没切的留着明天吃,反正以后你都在家了,也是要买菜的。”
罗建飞心说,还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他将那些火锅材料拿出来,也不少,估计得有几斤重,再加上那些蔬菜豆腐蘑菇之类的,今晚上两个人要吃撑么?
季夏已经将大部分蔬菜都洗好了,用盆子、盘子、碗装好,摆了满满一桌子:“你把肉丸虾仁什么的洗洗,我去烧水下底料。”
季夏这边在忙活,罗建飞突然问:“肉丸要切吗?”
“不切了,整个的吃起来才过瘾。”季夏随口答。
“正合我意。”罗建飞将肉丸子抓起来,堆码在盘子里。
不一会儿,电磁锅里的水开了,季夏将火锅底料倒进去,盖上盖子。罗建飞将各色菜式都端出来,摆在餐桌上,看了一眼锅里红彤彤的汤:“都是辣的啊?”
“冬天吃辣的才过瘾。”季夏笑起来,这两年在北京上学,好久没有吃到特种大队炊事班做出来的云贵口味的菜了,还真有点想念。
罗建飞说:“我还想让飞电和飞飞也吃点。”
季夏扭过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