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饺子的啊,我倒是会做,只不过这偏僻山村,远离漠北,百里之地,羊都见不着一只,却让我到哪里去弄羊肉来吃。想到这里,明溯便虚心地请教:“敢问大人,那生姜可能代替羊肉?”
“生姜……汝言莫非岭南所产姜根呼?”张机想了一想:“姜根可健脾、提神、解表及舒筋活血,平素可用,然今日不可。”
解表就是出汗,难道说这个世界的生姜与自己那个时代不一样?明溯郁闷地想着。
见明溯迷惑,张机心里实在欢喜,这个年代医生的地位不甚高,难得看到一个对医术感兴趣并稍能提出见解的少年,张机心中那股好为人师的心思一旦起来了,便再也难以抑制下去:“吾尝用姜根医疗瘟疫,却发现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凡此反复,经数百例后发现,阴虚内热及实热者服用姜根,病愈加深重,汝母身虚体弱,故此须慎用。”前面已经说过,瘟疫就是疟疾,发现蒿素之前,人们主要还是用生姜来治理疟疾的。
“其实,不尽是羊肉皆可”,张机思衬了一下,吩咐道:“物性相异,白羊黑首、黑羊白首、独角羊皆有毒,食用易生痈。另烹之若用铜器,或与荞面、豆酱同食,或加醋,女子轻则中虚得暴下,重则人心受损,切忌切忌。”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找羊肉,明溯心里思索,却丝毫不露神色。
此时,已是腊月二十六,年关转眼即到,张机也不停留,客气一番便直接回转而去。明溯一路送到里口,临别前,张机紧紧地拉着明溯说了一段贴心话:“吾闻汝父言汝已任亭卒,然吾观汝年少多才,且有思想。议郎何伯求,辟司空府,襄乡人也,与吾有同乡之谊,汝若想出仕,吾可书信一封,荐于门下,若想习医,吾当倾囊相授。”
何伯求?明溯搜了记忆,压根没有任何印象,想来也是个平常人物,止为京官,遂为乡里称道也,但不管怎么样,张机一片殷殷之心,明溯心中自然了解,忙连连行礼称是,言道当考虑一二,再给回复。
见明溯迟迟不肯表态,张机长叹一声,又吩咐了一声“汝若记忆起青蒿提炼之法,可速来告吾”后便匆匆忙忙赶了回去,毕竟他是一县之长,大过年的,却不见了踪影也不甚为上官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