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弑汉>第42章 首批手下

光和五年,正月初一,鸡刚鸣过三遍。

西位亭前黄土垒就的直道上,明溯大汗淋漓地一路奔来。

此时,正是新年伊始,万象更新,途径里庄,均人潮涌动,男儿皆呼儿携女,接踵出访,妇人则小心翼翼地绕过松柏爆竹灰烬,续上一柱细香。

乡野四处望去,晨曦微露,小雪初晴,天空蔚蓝。远处竹枝婆娑,古树参天,一条条里道庄径通往一座座披红挂绿的茅草小院,人声沸腾,鸡犬相闻。近处一阵清新的凉风呼啸而过,绿油油的青菜袅袅翻腾,边上是一片片麦田,沿着慢慢流淌的小溪,阡陌交通,鸟儿在田间叽叽喳喳。

新年喜庆的气氛略略冲淡了昨日西山血腥现场在人们心中的烙印,此时,披着温馨载舞,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凉风走过肩头,彻夜未眠的明溯顿觉神清气爽,他拼命地裹了裹身上的棉衣,长长地吁了一口白雾,似乎是要将那萦绕一夜的声声哀嚎驱逐出脑海。

记得上次去延请张机时,还曾在西山庄中讨过水喝。就在庄口的柳树底下,那个大婶笑眯眯地打上一桶水,满满地端上一碗,送了上来……枯黄的柳枝扫过,驽马扭头重重地打了一声喷嚏,后蹄原地蹬了几下,将旁边正蹑手蹑脚偷偷摸着马鞍的少年吓得脸色煞白。

“大哥哥,你是去打仗吗?小虎以后长大了也要骑马杀坏人呢。”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仿佛就在附近,明溯回头望了望,除了依稀倒伏的空旷麦田,什么也没看到,一丝湿润顿时充盈着他的眼眶。

柳树没了,井架没了,热情的大婶没了,长大以后要骑马杀坏人的少年也没了……这一切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上一般,转眼,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遍地尚可依稀辨认的一些烧黑的断梁残壁,默默地叙述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故事。黑夜像一只巨大而虚无的手,掳去了生命,流逝了繁华,只余下片片无奈的悲哀。

立在凉风中,明溯抬头远眺,天际,一抹微弱的艳红照亮了刚刚苏醒的天空,云霞梦幻般翻腾开来,回过神来,脚下,晨露带着一股抹不去的依恋慢慢地消逝无踪——新的一年开始了。

亭不是一个行政组织。汉时在乡村每十里设一亭,亭有亭长,掌治安警卫,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多以服兵役已满期之人充任。此外设于城内或城厢的称“都亭”,设于城门的称“门亭”,均置亭长,任防御之责。东汉末年,乱象呈现,盖因亭乡职能交叉,逐渐废止,只有一些偏远地区还设有“亭”这个机构,作为乡事的补充,这时候的亭长则秩比乡里的佐吏。

明溯所任职的求盗大致相当于后世的联防队悖但是下面总还是有着几个小卒子管管的。按理说,一个亭的编制一般6-9人,西位亭因地处偏僻,贼寇往来无忌,故增设编制为12人,计分为亭长一人,也就是前面所见的楚门,下有亭父、求盗各一人,前者负责本亭范围内的保洁任务,后者则负责缉捕盗贼。

亭父一直由左近阳驿乡之人葛权担任,此人父家姓葛,母家姓权,皆为信陵七大氏族中人。传安釐王元年,魏昭王少子无忌被封于信陵,后世皆称其为信陵君,与春申君黄歇、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并称战国四公子。信陵即如今的已吾周边地区。

葛权幼小时就成了孤儿,生活贫困,在陈留漂泊过一段时间,想找个机会做一个小吏,却没有成功,后经人推荐到了西位亭顶替不愿意过来的官宦子弟先后做过求盗,亭父,也做过一任亭长。当时,十里八庄,民风淳朴,葛权经常组织亭卒上山打猎,回来后又将麋鹿、狍子、岩羊、山鸡等猎获物,送与孤寡老人、孤儿,大家都很敬佩他,遂联名推荐他为乡中的三老,举为亲民之吏,主持乡邑之事,后又被任命为享受三百石俸禄的官长,管理百姓。后来,世道渐乱,有大股流窜盗贼掠杀诸里,毋故乡勇战死者数十人,葛权以为民生疾苦,故驱四乡八里入县城以避贼势,最终被罢免官职,打回西位任亭父,一做便是二十余年,可谓是亭中耆老。因而,楚门休沐的时候,常常将亭中的事物交与葛权应付。

至于求盗一职以前是由典韦充任,现在则换了明溯。虽说掌了**名亭卒,却时时受到葛权擎制,大致只能算得上三把手,仅此而已。按礼至后院见过楚门之后,详细一叙,亭中情况一目了然。了解了情况之后,明溯心中自然是一阵失望,看来自己要将一系列设想付诸于实施,首先就得拔掉葛权这棵根深蒂固的粗刺。

二人正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了七八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年迈的葛权,其余六七人瞅着甚是眼熟,原来便是昨日随楚门造访的亭卒。明溯与葛权已数次相熟,此时,二人依着平班之礼重新见过,其余亭卒则上来逐一拜见了过去,楚门在一旁笑吟吟地指了指首先下拜之人说道:“此人蔡进,任亭卒五年,素来与你那假兄相好。”原来是典韦的心腹,明溯格外注意了一下,见此人身高健壮,面色赤红,举止之间左手不离刀把,也就暗暗地点了点头,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此人郑可。”

“此人黄旭。”

“此人钟大。”

“此人钟二。”

“此人葛建。”

“此人苏平。”

转眼之间,楚门已是将众人依次介绍了一遍。

明溯视线从面前转过,那名为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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