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也是久在官场厮混得人物,上面都有了埋怨,甚至最后自己残余的利用价值就只剩下一个“刘”字了,接下来如果自己不做出点成绩,还是客居在这荆州刘表的地盘,恐怕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紧蹙着眉头,仔细地审视着小半夜地图之后,刘焉终于第一次直起了身子,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老腰,嘴中一边喃喃自语道:“荆州这条路是铁定过不去了,向南可以绕道交州,向北则是从凉州迂回……这两条路哪一条比较稳妥呢?”
从地图上来看,这两条路似乎都差不多——毕竟是两汉时期的地图,路程计量上的不严谨造成了参考着难以得出一个值得借鉴的价值意义。或许勾勒这份地图的人本身就没有去过荆州以外的地方,抑或是家乡观念作祟,为了突出荆州的重要性,区区一个长沙郡在地图上勾勒得都比其余诸州要大上七八分。
刘焉可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闺女,这种浅显的参考比对他还是会的。按照刘焉的想法,绕道交州最大的困难就是瘴气横行,语言不通。尽管交州名义上属于大汉疆域,可那边却是地方势力横行,就连朝廷派过去的官员到了当地都要经过士家重新任命一回,可见交州已经相当于国中国,甚至就是一个**的王国了。
至于凉州,在刘焉心目中,自然还是大汉直属的疆土,当然了,凉州到益州这中间无数墨迹点点的地方,却是连一座城池都没有标志,想必都是些蛮荒之地。
如果从安全性上去比较,自然是人烟稠密的交州远胜过从凉州到益州之间的那十万大山。不过如果自己进了交州,恐怕想要像现在这般有困难找地方政府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到时候,甚么事情都得自己亲自出马解决,甚至于还得缴纳上一定份额的过路费,如此盘算一番,有人的地方倒不一定比无人区省事多少了。
交、凉二州入蜀的路径,二者比起来,不过是哥哥遇到弟弟,谁也别说谁方便了。就在刘焉心中举棋不定的时候,旁边却是传来了嗒嗒两下敲门声。
“甚么事情?”刘焉准备将地图收起来,手边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放了下来。
自己所居住的这座占地十数亩的大宅院,整个后院都被儿子刘璋领了护卫牢牢的守住了,能够到自己这个书房的除了自己家里人之外,便只剩下了赵韪、黄权、王累三人了。
不是亲人,便是嫡系,也没甚么好避讳的。本来自己就在犹豫,或许有个人讨论讨论,集思广益,反而能够得出正确的判断呢。
外面的人却没有答话,直接推门迈了进来。
黄权、王累因为刚刚加入自己麾下,二人又是名士出身,所以平素里喜欢拿捏点风度,不会干出这种目无尊长的事情来。自己家教甚严,儿孙见了自己都是畏畏缩缩的,也不可能如此无礼。剩下的便只能是赵韪了。
说起这个不务正业的赵韪,刘焉是一肚子的火气,若不是自己确实没甚么心腹之人,恐怕早就将其一脚踹出府了。随着那门被推开,一阵凉风猛然刮了进来,吹得昏黄的烛光几欲熄灭。刘焉紧忙侧身护住了摇曳的烛花,微带不满的埋怨道:“进来也不知道先关门,一向这么冒冒失失,到了益州老夫又怎么放心将事情交给你去办?!”
门口的人影口中轻笑了一声,依然没有答话。这个时候,刘焉突然意识到了不对来了。
那赵韪的身材矮小,加上生活习惯不好,平素都是微躬着身子走路的,而门口的那道黑影粗略估摸都快要撞上门框了。不仅如此,就是那厚重的身板,恐怕也不是赵韪直起身子所能具备的。
想通了这个关键之处后,刘焉的瞳孔顿时紧张的收缩了起来:“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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