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着你,这种为对方好的心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对方,非要凭添那么许多的猜测呢?

“你闭嘴!”西门龙锦的话还没有说完,晏如初便厉声呵斥。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脸色也难看得厉害。

西门龙锦一脸错愕。

“果然都是因为你,对不对?”晏如初一脸怨毒地“盯”着西门龙锦,“都是因为你师父才不要我的是不是?!”

……这是什么神展开。

西门龙锦简直无语了,她侧头看向晏离:“喂,你是不是应该解释点什么?”

晏离一脸尴尬:“抱歉,如初,过来。”

“师父你还护着她?”晏如初一脸的不敢置信。

姑娘你实在是想太多了……

西门龙锦干脆拉着一脸要冲动的无心在一旁坐下,等着晏离自己开口解释这烂摊子。

“一切与旁人无关,你不要妄自揣测。”晏离也是一脸头疼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也怪我没有与你说明白,事到如今便干脆一并都告诉你吧。”

晏离看着晏如初,正欲开口,脸色却是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他动了动唇,说出口的竟是一句:“你去死吧。”

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劈向了毫无防备的晏如初。

西门龙锦一看不好,匆忙间只顾着上前拉开了呆若木鸡的晏如初:“晏离!清醒点!”

晏离却是不管不顾,双目已然变成了赤红色,这是另一个人格出现的征兆。

嗜杀,且无理智。

另一个人格出现得很突然,打得西门龙锦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似乎认准了晏如初,一副不至她于死地不罢休的架势。

“晏如初,先制服他再说!”西门龙锦目前这点子可以忽略不记的修为实在不是晏离的一合之敌,何况还是嗜杀且武力值更高的另一个人格,当下只得大叫。

晏如初却是已经面无人色,整个人还在“师父为什么要我死”这个问题里纠结不已,一副深受打击、引颈就戮的模样。

西门龙锦着实有些头疼,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人格的存在,可是西门龙锦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格出现,在隐风阁待了两百余年都不曾发生的事情,眼下发生了。

好在无心最是可靠,见她遇险,立时手执双刃长刀挡上前来。

可是无心修为远不如晏离,可以暂时抵挡一二,却也支撑不了多久,眼见着这傻丫头身上已经挂了彩,西门龙锦当下再不迟疑,趁着无心与他缠斗,双手结印,掌心凝聚了一层浓郁的蓝雾,随着那蓝雾慢慢凝实,西门龙锦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额前也渗满了汗珠,那些蓝雾在她手下逐渐成形,终于幻化成了一根足有指尖粗细的钉子。

然后,她一个腾跃,趁着晏离被无心缠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将那钉子拍入了晏离的后颈。

晏离猛地瞪大眼睛,顿了一下,终于仰面倒下。

“师……父?”一直浑浑噩噩的晏如初听到晏离倒下的声音,面色变得煞白,当下目眦尽裂,凄厉地尖叫一声便要扑上前来与西门龙锦拼命。

见她一副要为师报仇同归于尽的架势,西门龙锦简直要仰天长叹了,却也深知她的厉害,当下拉住无心放出防御法器。

那一击不容分辩来得极快,西门龙锦眼见着盾牌状的防御法器龟裂开来,化为碎片,只堪堪挡住那一击。

“他还活着!”西门龙锦赶紧大叫。

喊完这句,她的脸色已是极难看。

刚刚制服晏离的那一招唤作“镇魂钉”,是晏离教她的,他嘱咐了又嘱咐,万一另一人格暴走无法控制,便可用这一招全力打入后颈,方可制住他。

若是原来的西门龙锦,使出这一招当然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可是如今她副这模样,却是费了大力气的,此时已是虚弱不已。

好在晏如初好歹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匆忙转过身踉踉跄跄摸索着去查看晏离的情况。

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确定他除了昏迷不醒之外没有任何不妥,晏如初总算放下心来,她怔怔地抚上他的脸,描画着他的五官,眼中落下泪来:“为什么……会这样……师父……”

确认了师父没事,她便想起了之前师父欲置她于死地的样子,顿时伤心欲绝。

“你知道隐风阁么。”西门龙锦在无心的搀扶下在一旁坐下,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心底轻叹一声,开口道。

她没有提归雁山庄,外人只知隐风阁,却鲜少有人知道隐风阁便在归雁山庄之中。

晏如初微微一僵,随即一脸的震惊:“你是说……”

隐风阁之名,作为长老会的成员之一,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那是西门龙锦设置的一处私牢,专门关押一些穷凶极恶犯案累累的凶徒。

可是师父他……怎么可能……

“没错,这两百多年来,他一直自愿被困在隐风阁,就是因为他担心控制不住另一个人格。”

晏如初眼泪落得更汹涌了。

她一贯骄傲的、不喜拘束的师父。

竟然……就那样被困在私牢之中两百余年……

“他不愿见你,还有一个原因。”

晏如初扭头“看”向她。

“他替你卜过一卦,算到你有一死劫,会应验在他身上。”

晏如初瞪大眼睛,怔了半晌,忽而扒在晏离身上,失声痛哭。

一时之间,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晏如初悲痛号啕的哭声。

两百余年。

两百余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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