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至二更天,叶箫竺咳嗽了几声,最近她一直背对着他而眠,被声音惊醒的张云雷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顺气儿,
扰人清梦不好,可她的嗓子还是不舒坦,只能捂住嘴压抑得咳了两声,
“难受就咳出来,不需忍耐,我是你男人,又不是外人。”说着张云雷揉揉眼下了床,倒了杯温茶给她。
她起身接过喝了两口,总算好了些。然而这句“多谢王爷”,又教他心里别扭得很,郁闷地叹着,“过分的客气是见外,别再与我道谢,我不喜欢听。”
回身继续躺下,叶箫竺无甚表情,只应了声“是。”
得,不是客气,就是疏离,两人何时才能恢复如前呢?箫竺好像感冒了,鼻子估摸着不透气,张云雷听着她的呼吸声很沉重,心疼得搂住她,想给她取暖,却被她默默挥开,“很热,王爷离远些。”
她热,他心凉啊!长夜漫漫,想着明儿个要纳妃,张云雷无心睡眠。
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好再反悔,而小叶子这样冷漠,他也懒得再折腾,原本那个诚王纳进府里的女人就多不胜数,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差别,纪菲菲总不可能像丁紫媛那样给他下药,想尽千方百计爬上他的床,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十六这天,鸡鸣时分,便有丫鬟过来等着伺候主子们梳洗。
张云雷问她嗓子如何,让人给她请大夫来看,她却道不必,“昨儿个已经看过,宁心也给我煎了药,无甚大碍,只夜里咳两声,白天无事。”
大喜的日子,个个都在忙,她实在不想再添麻烦。
王爷纳侧妃,叶箫竺这个正妃也得到场,接受新侧妃礼拜,这不天还未亮,她已起身,端坐在妆台前,任由丫鬟们为她梳着庄重的凌云髻,戴上衔东珠的金凤翅,金镶红宝石耳坠,颈间是配套的红宝石珠玉项链,垂了三层,极尽奢侈,以彰华贵。
镜中映着身后诚王的影子,正由丫鬟们服侍着穿喜服。
算起来,这已是叶箫竺第三回见他穿喜服,头两回,她都无感,这一回,她竟莫名觉得那喜服红得刺眼,恍然侧过眸子,不去看镜面。
已然过了一刻钟,衣服还没穿完,若是为入宫也就罢了,偏是为纳妃,还穿这么狂炫的红色,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于诚王而言,这是家常便饭,于张云雷而言,也是,毕竟跑龙套与人成亲的差事他也接过很多,但给自己娶女人还真是头一回,好希望那个人是小叶子,然而小叶子早已与诚王拜过了天地,他没机会与她再拜一次。
眼看着丫鬟们还在他身上左调右试的,张云雷“啧”了一声,十分不耐,“好了没,穿那么多层干嘛!”
“回爷的话,还有三件。”
已然覆了五层,还有三层?娘的这是裹粽子吗?烦躁的张云雷开始拉扯身上厚重繁琐的衣物,“这件给本王脱了,直接穿最外头两层即可。”
丫鬟一脸为难,“可这是规矩啊爷!”她们哪敢不按礼仪来做,万一被太王妃瞧出什么,必然得挨训。
跟他讲规矩,这不是废话吗?“本王的话才是规矩!脱!”
“娘娘,这……”丫鬟只好看向王妃求助,希望她能劝劝王爷。
然而叶箫竺懒得管这些闲事,“莫问我,本妃也做不了王爷的主。”
张云雷却是能做她的主,他的衣服尚未穿好,直接上前取下叶箫竺后侧的簪,
“给王妃戴那么多作甚,多重啊!走路还得小心翼翼,一点儿也不自在,她不喜欢这么繁琐的装扮,能免则免。还有这项链,太俗气,那么大一团,也不适合小叶子,”瞧了瞧妆匣,张云雷挑了一串冰种黄杨绿翡翠珠链递给素芳,
“换上这个,珠子圆滑温润,箫竺肌肤娇嫩,戴金镶宝石的,容易摩擦泛红。”
素芳心道:肤嫩是真的,回回爷您情不自禁的给娘娘留下吻痕后,娘娘那脖颈几天都下不去,都得扑很厚的脂粉去勉强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