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张楚一睁开眼,就见到知秋穿着睡衣坐在窗边,一手支着脑袋,怔怔的望着天边朝阳发呆。
他伸了个懒腰,模糊不清的问道:“怎么醒得这么早?”
知秋回过头看他一眼,神情忧郁的低声问道:“爷,您说妾身是不是去找许大夫瞧瞧?”
张楚清醒了一些,坐起来问道:“怎么?身子不舒服么?”
“不是……”
知秋摇了摇头,末了低下头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幽幽的说道:“妾身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张楚哑然失笑,原来是花姑怀上孩子,刺激到这个小女人了。
他起身,睡眼朦胧的张开双臂拥住他,轻声嘀咕道:“怕什么,我们还年轻呢。”
知秋扭了扭身子,让他的脑袋能在自己肩头靠得更舒服一点:“可花姑嫂子才跟了正哥四个多月,就有了……”
张楚愣了愣。
咦?
是这个道理啊!
他和知秋从未做过什么避孕措施。
他自诩自己也算得上的龙精虎猛。
那同房都七八个月了,知秋为什么没怀上呢?
就算女人的排卵期每个月都只有那么两三天,他也不至于每个月都错过吧?
难不成……
当初铁锅炒自己,炒出问题了?
张楚不由的摸了摸光头,低声道:“那啥,要不我也去找许大夫瞧瞧?”
“不许您这么说!”
知秋嗔怪的捂住他的嘴,“肯定是妾身有毛病。”
这个时代的女性,生不出孩子总是习惯性的责怪自己,觉得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但张楚好歹也拥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他当然知道,生孩子是两口子的事儿,任何一方出问题都会导致不孕不育……甚至男方的问题,往往还要多过女方的问题。
“没事儿,一起去瞧瞧吧!”
张楚笑道:“就当检查检查身体了。”
知秋只当他是为了宽慰自己,看他的目光,炽烈得都快融化了。
气息微微有些从沉……
就在小两口准备趁热来一发的时候,门响了。
“楚儿,知秋,起身了吗?”
是张氏的声音。
“娘,起身了。”
张楚起身,给知秋理了理凌乱的衣衫,一边回应一边走过去开门。
他打开门,就见到自家老娘端着一大碗味道刺鼻、热气腾腾的褐色药汤站在门外。
“娘,这是什么?”
张楚疑惑的打量着那一大碗药汤,问道。
“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
病恹恹了许久的张氏,今日难得中气十足。
“知秋、知秋,快来,趁热喝了!这是娘去南城李大夫那里讨来的方子,都说喝上十副,三年抱俩!”
“哎,来了娘!”
知秋喜笑颜开的迎上去,如获至宝接过那一大碗药汤,轻轻吹了吹后,就大口大口的往肚子灌。
瘦瘦小小的人儿,那碗比她脸还大。
张楚心疼得脸都黑了,但瞅着自家老娘“虎视眈眈”监督知秋喝药的架势,他又不敢吱声。
原来受刺激的,不只是知秋一个人。
……
时间在张府内飘荡的古怪草药味儿中,一点点溜走。
初六。
张楚接到血影卫禀报,沈白与张凌锋以四百两白银为拜师礼,成功拜入青霞派,开启了他们的江湖路。
张楚与骡子以沈白与张凌锋为案例,商议过数次后,决定正式建立常备人才机制,从收养在张府中的孩子们当中挑选适龄儿童,收入血影卫培训,在适当的时候送入武定郡,乃至玄北州各中小江湖门派习武学艺。
习武学艺的期限,以其习武学艺期间对血影卫的贡献而定。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张楚觉得他还有继续在所在门派扎根的必要,就可以在所在门派多待两年。
如果在习武学艺期间,既对血影卫没什么贡献,自身武道修行又无多大精进……那还是趁早拉几把倒,滚回四联帮学习怎么砍人吧!
大致期限为短则两年,长则八年。
两年,是那种特别不上进的人。
八年,是那种特别上进的人。
正常情况,在四到五年之间。
按照年级来算,他们十四岁、十五岁左右进入各门各派习武学艺,四五年的时间,足够入品,返回四联帮时也正好是二十岁左右,正是最血气方刚,最有拼劲的年纪。
这个庞大的计划,是建立在庞大的开销上的。
拜师要给拜师礼,习武学艺的过程中还会有大量开支,这些都由四联帮出。
以沈白与张凌锋为例。
他二人,拜师时拜师礼各两百两。
后续每个月,四联帮还会送二十两到他们手里作为日常开销。
二十两多吗?
若换做梧桐里的这些老百姓,那当然是一笔把他们卖了都卖不出的天文数字。
但对习武之人来说,真不多,也只能保证他们顿顿有肉吃的同时,还能隔三差五卖点补药进补。
一人二十两,两人就是四十两。
而在张楚和骡子的计划中,头一个五年,要送一百人出去。
一百人,如果平均拜师礼是二百两,那就是二万两。
后续每个月还得送出二千两给他们作日常开销。
五年,就是十二万两白银!
这才是真正的穷文富武!
也就是四联帮开拓了区县分舵,才能支撑起这么庞大的计划。
换做以前只有城西这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