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种世家强豪,只要不造反,连官府都奈何他们不得,惹毛了,随便扯个江洋大盗的幌子,就敢杀官!
这便是流水的县官,铁打的老爷!
“确定初九的祭祖,萧近山会现身吗?”
骡子毫不犹豫的点头:“自萧近山接掌萧家族长之位以来,每年祭祖都是他亲手主持,没理由今年会例外!”
张楚沉吟了片刻,认可了骡子的说法。
今年封狼郡也发生了很多事。
但那些事,搅动的都只是江湖这汪深潭的水而已。
沉积在水底的那些淤泥,从不曾翻出水面,见过阳光……
萧家,便是封狼郡江湖水底的淤泥!
若非张楚心头一直为昔年梁重霄的头颅被人割走之事而耿耿于怀,倾力调查,他也不会知道自家隔壁还伏蛰着萧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事实上,若非骡子抓着梁重霄那条线,一路追查到了萧家,谁又会将一个低调的土财主和一个拥有五品大豪坐镇的强大江湖世家联系在一起呢?
这其实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封狼郡有萧家。
封狼郡肯定不只只有萧家。
那北饮郡呢?
北饮江湖底的淤泥里,隐藏着多少食人鱼、水怪、史前大鳄?
还有先前孟小君说过的那句话:万人杰是玄北州上上一代江湖儿女的最强者,不是玄北江湖的最强者。
站的层次越高,张楚越发现自己的无知和浅薄,越觉得自己以前是在坐进观天……
“计划现在进展到那一步了?”
张楚强行勒住发散的思维,将注意力重新投入眼前的问题。
骡子:“黑云与北风两组精锐人马,已经扮作厨子、屠夫混进萧家镇了,据他们晌午传回的消息,明日他们就要开始准备整治宴席了。”
张楚心下一盘算,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今天已是初五。
萧家初九举行祭祖大典。
还只有初六、初七、初八三天时间,供她们做准备。
太仓促了。
很难面面俱到,容易出纰漏。
张楚一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了片刻后问道:“萧家的底细呢,摸清楚了吗?萧家既然能供养出一位五品大豪,总不能会连几个七品都没有吧?”
骡子连忙说道:“摸了一个大概……我综合各方面的消息,萧家除萧近山之外,至少有一位六品,五个七品,八品九品的数量难以统计,但怎么着也得有二三十个。”
张楚心知这些数字不准确,肯定少算了很多人,但眉头仍然忍不住纠结成了一团。
他来封狼郡,是冲着萧近山一人来的。
但萧家肯定不会给他和萧近山单挑的机会。
就算他们能给,张楚也不想要这个机会。
所以,要动手,肯定个是连着萧家所有入品武者一起动手。
放跑了一个六品大豪,都是无穷后患。
“这些杂鱼,你准备怎么处理?”
张楚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问题抛回给骡子。
专业问题,当然得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
“这些人,初九那天肯定不会全都去萧家镇参加祭祖大典。”
骡子张口就答,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分而化之,先想办法引走一批,引不走的,和萧近山一起下药药翻。”
张楚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是准备直接在酒宴上动手吗?一个镇的祭祖大典,参加宴席的人肯定不会少,你准备一次性将好几千人药翻?”
这也是个大问题。
易地而处,若是有人想从太平会镇将他带走,不杀个血流成河,出不了太平镇的大门。
萧近山是萧氏族长,萧家镇几千号人,就都是没胆气的窝囊废?
不事先安排妥当,一但事情败露,就只有大开杀戒,一路从萧家镇杀出来这一条路了。
张楚从不惧杀人,亦从不愿胡乱杀人。
有必要,杀一百、杀一千,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如果没那个必要,或者有比杀人更好的方式,他希望一个人都不要死。
他爱惜自己的性命,也尊重别的生命。
骡子依然不迟疑:“我昨日已经乔装进入萧家镇实地踩过盘子,萧家的祠堂很大,祠堂外有一片很宽阔的平地,祭祖大典后的酒席就在那片平地上的举行。”
“而萧近山身为萧家族长,他与萧家几位族老的位子,不在那片空地上,而是在祠堂里边。”
“只要我们手脚够麻利,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萧近山带走。”
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裕。
张楚听完,仍对他摇了摇头:“破绽太多,也太过理想化,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多缜密的计划,都会有破绽,执行的人,和你的目标,不可能都按照你的设计去走,所以,无论多缜密的计划,都要预备几个补救方案……你都能想到分而化之,将萧家的入品高手调走,怎么就没想到,在对萧近山动手的时候,搞出点大动静将萧家镇那些百姓的注意力引走?”
骡子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还是您想得周到。”
张楚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质的令牌,放在面前的桌上推给骡子:“这是将北盟的盟主令,见此令如见盟主,看你是自己亲自走一趟将北盟,还是派可靠的弟兄去一趟。”
“调集五千人,先不要说明人物与目标,等到我们动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