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寨。
张楚走进地牢,看了看丹田处与琵琶骨被洞穿,全身缠着儿臂粗铁索的萧近山,笑着朝骡子扬了扬下巴道:“说说,怎么做的。”
骡子面上,至今仍然残留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这可是个五品大豪!
郡守一般的大人物!
被他擒下了!
“mí_yào!”
骡子没有任何保留的和盘托出:“祠堂里的酒菜与外边的酒菜完全不一样,所有送进祠堂里的饭菜都被我们的人掉包成下了mí_yào的酒菜。”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特地给他准备了一瓮虎骨酒,那酒药奇大、酒劲儿奇烈,萧家那些族老垂垂老矣,根本不敢碰,只有他们几位气海大豪才会喝……那翁酒里,我们下了足以药翻十头牛的mí_yào!”
高啊!
张楚心头忍不住击节叹赏道,骡子这一手,打的是思维误区。
上千人同时用餐的流水席,谁会想到,里边的菜和外边的菜会完全不一样呢?
就算真被人撞破,也完全可以用一句特殊待遇搪塞过去,毕竟祠堂里坐的那些人,的确都是萧氏一族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完全说得过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下药!
别被家臆测出来的话本给骗了,无论是mí_yào还是毒药,动轴便是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是药怎么可能会没有药味儿?
特别是对付萧近山这种江湖经验丰富的世家家主,真以为顺便端盆菜,胡乱往里掺点不知名的药粉粉就能药倒他?
他要真那么容易就被药翻,还能活到现在?
谁要真那么干,结果只会有两种。
第一种结果:饭菜一端上来,萧近山就从饭菜中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暴起斩杀送饭菜的人,在顺藤摸瓜大开杀戒。
第二种结果:萧近山一时麻痹大意,吃了下了小剂量mí_yào、毒药的饭菜,毒发后腹痛如绞,愤怒的暴起杀人,再顺藤摸瓜大开杀戒!
张楚不知道大离存不存在既能制住气海大豪,还无色无味的mí_yào或毒药。
反正就风云楼从各个渠道收集的那些mí_yào和毒药方子,都是越厉害的玩意儿,药味就越重。
要想化解药味,就只能用特殊的手法去中和或掩盖。
有的就像是调料一样,实用时候和其他药材一起特殊处理,能短暂的中和其味道。
有的味道中和不了,就只能用其他药味更强的东西来掩盖……比如药酒!
这些苛刻条件决定了,要实用那些药物,必须要提前准备。
顺便弄点要药粉粉,倒进菜里饭里汤里就想坑人,那纯粹是做梦!
……
张楚重头到尾捋了捋,又注意到一个问题,问道:“那些族老呢?你在他们的碗里还是酒里,下了解药?”
饭菜里都有mí_yào,他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能保证那些族老不会先萧近山一步而发作,令事情败露。
“您说的办法,可行是可行,但不保险!”
骡子听到他问到这里,忍不住得意的笑道:“他们的位子是固定的,所以碗筷只能叠放在一起让他们自取的,这样才能打消萧近山验菜的念头。”
“至于酒,谁能保证萧近山就一定会喝虎骨酒?不会和那些族老一起喝米酒?在酒里下解药,要是他一直喝米酒,今日之谋,岂不是前功尽弃?”
张楚一时半会是真猜不到他是怎么操作的了:“那你是如何办到的?”
骡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这一节,才是他最得意的操作:”我们进不去萧近山的山庄,接触不到萧近山,还能接触不到这些族老?我早就打听清楚历次祭祖大典都是那些族老在陪同萧近山用饭,提前好几日就开始给他们灌解药!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扛得住今日的mí_yào剂量!”
张楚恍然大悟。
果然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魔鬼藏在细节里啊!
当然。
骡子这一系列操作,还是有些太过于冒险激进。
只能今天一切顺利,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炸药包都收回来了吗?”
张楚问道。
这就骡子敢这样冒险激进的原因,就再萧近山用饭的祠堂天井周围,埋伏着三十个炸药包。
一旦事情暴露,那三十个炸药包就是第一道保险。
三十个炸药包,足以将萧近山连带另外两个萧家六品,全部砸成残废!
埋伏在萧家镇十余里外的五千将北盟人马,就以这声爆炸为信号。
届时,作为最后一道保险的张楚,再下场收拾残局,萧家镇内当无人是他十合之敌。
骡子道:“安排了人手扫尾,他们会将那些炸药包都带回来的。”
张楚颔首,再没疑问了:“好了,弄醒他吧!”
骡子点头,当着张楚的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和一方汗巾,打开瓷瓶倒出一些绿色的浓稠液体在汗巾上,然后拿起汗巾捂住萧近山的口鼻。
昏迷的萧近山一阵剧烈颤动后,幽幽醒来,
他睁开眼,瞳孔迅速对焦。
他左右看了看所处的环境,目光扫过地牢内的张楚、骡子、大刘等人时,眼神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他们只是一个个泥木雕塑。
扫视了一圈后,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捆绑的铁索,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残破丹田,再抬起头来时,眼神中终于有了变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