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鸿运客栈,就发现消失了一天的梁源长早就在他房中等他回来。
说是任他处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啊……
梁源长听到开门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讶的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张楚走到圆桌旁,不紧不慢的捏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嗯,好茶……”
梁源长按耐不住,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茶杯,急声道:“别兜圈子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和段家人交涉说的!”
张楚气不过,直接提起茶壶对壶吹:“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你不说是家宴吗?怎么我去了,改流水席了?”
梁源长:……
“好吧,是我不对,不该诓你去赴宴……”
这厮就是算是道歉,都道得十分勉为其难。
哪像是他坑了张楚,分明像是张楚坑了他。
不过这终归是他第一次道歉。
张楚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我没跟段家人交涉,我刚到筵席地点,那个小崽子就拿床弩射我,应该是提前就受到了今日有师姐这边有人去赴宴,诚心想让我难堪!”
张楚靠着椅背,懒散的淡淡说道。
梁源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那你就这样回来了?”
“我是那种打落牙和血吞的人?”
张楚嗤笑道:“我让大刘砍了那个小崽子一条胳膊一条腿,砸翻了那位段大人,掀了他们的宴席,还扇了那个欺负师姐的段天庆两个大嘴巴子……”
“哈哈哈……”
梁源长很罕见的大笑道:“解气,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张楚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出手,只怕就不是要段家人一条胳膊一条腿,和两个大嘴巴子这么简单了。
他现在也觉得,梁源长忽悠他去赴宴,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今晚的事,若是放在梁源长手里,他就算不血洗了段家,也定然会下杀手宰了那个浑身泛绿光的小子……
指不定,连那位段郡守出手阻拦,都会被他反手打杀!
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哪怕梁源长没对他们起杀心,随手一记回首掏,都可能将他们活活打死……
毕竟。
那个浑身泛绿光的小子,或许是没有杀心,但怎么着也是奔着弄残“梁源缘表弟”去的!
不然谁特么吃饱了撑的,会拿守城的床弩跟人打招呼?
而且这事儿段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若段家人不点头,光凭他一个还带蛋黄臭的半大小子,怎么可能将一架床弩弄进堂堂郡守府?
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血洗了段家,也是段家人自找的……
但杀了人,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至少,梁源缘和她那一双儿女,在段家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梁源缘也就罢了。
她是个成年人,分得清好歹。
这么多年深宅大院的生活,她肯定也已经看清了段家人的嘴脸……
但那俩孩子怎么办?
他们并不会张楚和梁源长是去为他们母子出气的,就感谢张楚与梁源长。
他们只会知道,是张楚和梁源长害得他们父子分离。
若是血洗了段府,那就更刺激了!
他们的余生,都会活在无边无垠的仇恨当中……
……
“只是,咱们倒是痛快了,小妹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梁源长大笑了几声后,转头又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
张楚没有嘲笑他智短,这是人之常情。
“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他向梁源长招了招手,同时悠然的提起茶壶吹了一口。
梁源长见状,眼角直抽搐。
张楚慢悠悠的说道:“那个浑身冒绿光的小子,已经废了,从子嗣传承这一点来说,他们除了斌儿,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吧?”
梁源长皱了皱眉头:“谁知道那个混账,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留种……”
“有他们有得藏着!”
张楚毫不犹豫的接口道:“我能废他段家一个子嗣,就能废他段家一百个子嗣!”
梁源长点头,认可了张楚的说法。
“从家族利益上来说……”
“我今儿动了手,那位段郡守,估摸着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就算还有几分的不确定,后边他自己也能查到!”
“你觉得,他段家,有跟我掰腕子的实力?”
张楚笑着问道:“他段家,会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子嗣,来和我结仇?他段家要有这份儿心,这些年也不会因为师父没了音讯,就放任一个私生子爬到师姐头上放肆!”
梁源长瞥着他洋洋得意的嘴脸,强忍着讽刺他的yù_wàng,点了点头。
这个他的确不能否认。
段家虽然是郡守之家,但他们也不可能时刻将金稷府的兵马和所有高手都带在身边……说到底,他段家只是一个由五品气海坐镇的武道世家。
而北平盟,除去张楚,也还有三位五品气海供奉……随便哪个蒙上面,都能乔装江洋大盗,屠了他段家!
只要做得干净,就算是燕西北都知道这事儿是张楚做的,又能拿张楚怎样?
所以,只要段家人脑袋上没坑,就不可能跟张楚拧着来!
拧不赢!
也没这个必要!
“所以,他们不但会像供奉祖宗一样的供着师姐,还会倾尽全力培养斌儿,让斌哥接掌段家,好让他段家能和我拉上关系……”
张楚一拍手,笑道:“你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