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知道天风那一支人马被张楚另作他用。
但就和张楚对骡子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一样。
骡子对张楚的信赖和尊敬,也是毫无保留的。
他坚信,大哥不让他去触碰一件事。
那就一定有他不该去触碰这件事的理由。
张楚:“说说吧。”
骡子言简意赅的说道:“第一个事儿,三天前,谢啸青秘密与天行盟二长老白横的衣钵弟子方良见面,疑是商议西凉堂口叛出我北平盟,并入他天行盟之事。”
张楚微微凝眉。
骡子做事向来谨慎。
如果真的仅仅是“疑是”,那这番话根本就不会出现这座大堂里。
肯定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骡子没拿到证据,只能说“疑是”。
“看来是眼见飞天无望,准备退守家业了。”
张楚淡淡的说道。
他没指名道姓。
但说得是谁,已昭然若揭。
“你的意思呢?”
张楚问道。
骡子毫不犹豫的回道:“先下手为强!”
张楚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大家终归同行了一程,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闹到要死人这么严重。”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根本就不屑于去玩什么“埋伏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若真想要。
自会强行取!
“这样吧。”
张楚沉吟了几息,轻声道:“你不是下个月过生吗?摆上个十桌八桌,把谢啸青召到太平关来,再给那个白横送一封帖子过去,邀请他和他的衣钵弟子一同来赴宴,到时候安排两个小辈儿坐一桌,让他们自个儿好好聊聊就行了。”
“都不是蠢人,不会硬往刀口上撞的。”
骡子撇了撇嘴。
他不太认同大哥的做法。
这些人既然已经露了反心,那还费那么多功夫干嘛,直接快刀斩乱麻,通通弄死,一了百了。
死人,是造不了反的!
但大哥竟然已经开了口,那就是命令!
他无论认不认同,都得执行,没有讨价还钱的余地。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楚点了点头:“第二件事呢?”
骡子:“属下得到消息,现任玄北州牧阎守拙升任尚书令,即日就将回京任职,新任玄北州牧,乃原京师执金吾连城志,正三品,掌两支禁军,是中元州鼎鼎大名的绝顶高手。”
“属下已派得力人马奔赴京城,更详细的消息,下月就能传回。”
这个才是大事儿。
张楚坐到铸铁大椅上,两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案几,沉思了许久,问道:“你觉得,这个连城志,会不会也是冲着霍家来的?”
去岁,朝廷才在玄北州弄出了一支擒蛮军,一个新任冠军侯。
今朝,就又弄了一个绝顶高手将军来玄北州当州牧。
要说这是巧合。
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属下暂且无法判断。”
骡子谨慎的回道,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张楚点了点头。
做情报工作做久了就是这样,哪怕是闲聊,没有证据的话也不说,没有根据的推测也不会做。
他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
骡子看着张楚,低声道:“即便真是冲着霍家来的,左右和咱北平盟,也没多大关系吧?咱北平盟,和他姓霍的,又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
“道理是这个道理。”
张楚叹着气摇头:“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骡子沉吟了几息,加重了语气道:“属下下去之后,会加大对此事的关注力度。”
张楚:“嗯,有什么新消息,尽快禀报于我。”
骡子:“是,楚爷。”
张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第三件事呢?”
骡子脸上又浮起笑意:“您别这样瞧我,第三件事是好事。”
张楚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骡子:“先前您不是一直让属下寻找和异兽有关的消息吗?”
张楚挑了挑眉脚。
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都还没晋升四品,就在风云楼内挂了这个任务。
怎么到现在才有消息?
现在有消息还有什么用?
总不能吃异兽肉还能吃出一个立地飞天吧?
不过话说回来。
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
张楚至今对风家那头麒麟,都还念念不忘。
“说说。”
骡子:“前不久,玄岭郡安田县出了一条食人大虫,当地县衙组织起杀虎队进山猎虎,结果百十人的老猎手、青壮,尽皆死于山林,恰巧有八品武者,路过该县,听闻消息后,去县衙揭了悬赏榜,进山猎虎,却还是落得一个葬身虎口的下场。”
“哦?老虎?”
张楚一听是老虎,登时就失去了性子,兴致缺缺的随口问道:“什么样的老虎?”
骡子:“据说是头足有两丈多长,牙如长匕、爪如戈矛的白虎,一爪下去,成人腰身粗细的大树,都能抓成两截。”
张楚还是提不行兴致了,道:“哪有这么厉害的老虎,指不定是当地的老百姓以谣传谣,先去让吴老九过去看看吧。”
骡子还要说话,张楚一瞅大堂外的天色,连忙说道:“行了,今儿就到这儿吧,上个月的文书我回头再看……走走走,上我家吃饭去。”
骡子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