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打东边儿来了一位高冠博带,雪白的长髯飘飘,雪白的衣袂飘飘,雪白的缎面长靴纤尘不染,连人仿佛都散发着蒙蒙白光的慈祥老者。
张楚看到这名老者的第一眼,心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老头儿肯定是个圣母。
第二反应就是,这老头怎么瞅着有点假模假样的感觉。
白袍老者刚刚抵达,打南边就又来了一位不修边幅,体格高大、须发如狂,身贯灰色长袍,长袍之下肌肉虬扎,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国字脸中年人。
旁人飞天,都是用飞的,身躯不动,脚底下虹光闪耀,拖着长长的焰尾,飘飘欲仙,宛若神仙中人。
唯独这位爷,飞天是用走的。
一步百丈,雄赳赳、气昂昂,如同红眼的公牛,一往无前!
紧跟其后的,是一位身穿大红福字锦缎袄,头顶上带着一顶镶嵌了羊脂玉的瓜皮帽,手里还攥着一个小火炉的干巴小老头。
他佝偻着身子,笑眯眯的,如同一个和气的富家翁。
但这位大爷修得也是火行真元。
隔着老远,张楚就察觉到了他体内那宛如火山爆发般澎湃、磅礴的火行真元!
和这个看起来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小老头相比。
他自己体内那一点不知道是该算作金行还是火行的真元,就如同一簇微不足道的小火塘。
简直不值一提!
这三位,张楚都见过。
昔年在永明关下,王真一的飞天礼上见过。
……
顶盔掼甲的王真一,是最后抵达的。
在看清这一道新晋的飞天气机,是张楚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厮飞天了?
怎么就飞天了?
飞天这么容易的吗?
还是飞天就要不值钱了?
那我做这么多事为什么?
那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有什么意义?
老天何其不公!
对张楚这狗贼偏爱至斯!
羡慕。
嫉妒。
恨……
种种负面情绪,疯狂的撕咬着王真一的内心。
他真想拔出腰间弯刀,指着张楚大吼一句:“决一死战吧,狗贼!”
然而敢不敢、能不能另说……
真正令王真一感到悲哀的,是他发现张楚明明才晋升飞天,气机竟然还比他强出一筹!
这就是真意飞天吗?
就算是真意飞天,这也是不是强得过份了点?
王真一在打量张楚。
张楚也在打量王真一。
因为来的飞天宗师之中,唯有王真一一人,是新近飞天,还算有点可比性。
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王真一的气机……没他预料中的强。
嗯,直接点说,就是他没想到王真一会这么弱。
说起来。
今日这些飞天宗师们来得,似乎也有点迟。
张楚记得分明,昔年王真一的飞天礼,可是只进行到一半儿,这些个飞天大佬就悉数到齐了。
而这一次,他的飞天礼都完结了好一会儿,这些个飞天大佬才一一赶到。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王真一立地飞天时,这四位玄北江湖的飞天宗师本就在永明关附近。
还是王真一的飞天礼,格外的长……
……
来的五位飞天宗师,包括风四相与王真一在内,都在靠近张楚周围百丈之时,止住了步伐。
他们彼此之间,也都相距百丈以上。
没有任何两位飞天宗师扎堆儿。
仿佛,在飞天境,保持距离就是一种以示尊敬的礼仪。
张楚心中有数,抱拳四下拱手道:“诸位前辈,晚辈后进,这厢有礼了!”
他并没有吼着说话。
但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五位飞天宗师亦齐齐拱手还礼道:“张盟主客气!”
礼毕之后,风四相大笑道:“哈哈哈,张盟主,容老夫来为你介绍!”
他抬手向那位白袍老者做个一个请的手势:“这位是云外宗宗主,乐清扬乐掌门……哈哈哈,云外宗乃是隐宗,每代传人不超过二人,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张楚施礼:“晚辈张楚,见过乐掌门。”
乐清扬微笑着颔首道:“张盟主年纪轻轻,一飞冲天,为我玄北江湖再添一柱石,可喜、可贺!”
风四相:“容后再叙……张盟主,这位是九阳上人。”
他向着那位身穿福字锦缎袄的干巴小老头说道。
奇异的是,却没有介绍这位小老头的师承,或者家世。
张楚也没多想,再度抱拳道:“晚辈张楚,给您老请安。”
干干巴巴的小老头看着张楚,咧着嘴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脸,徐徐点头。
也不见他张口,一道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却出现在张楚耳畔:“张盟主得空了,不妨走一遭封狼郡千山县朱家庄,老头子定当扫榻相迎。”
张楚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明白风四相不介绍这位大爷的师承、家世,原来是有些忌讳,看这位大爷自己会不会告诉张楚。
风四相再转向那名灰袍肌肉中年人:“这位,是位是上原郡项氏太上长老项尊项长老。”
项?
张楚微微虚了虚双眼,轻笑着拱手道:“项长老,有礼了。”
向尊面无表情的看了张楚两眼,不喜不怒的沉声道:“张盟主的刀,应该很快,得空了,找个地方试试。”
张楚闻言,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定不让项长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