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栋阿,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来跟我这老头子告别来了,不要放心不下,我还有儿子,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答应别人的事儿一定要做到,做人首先的要有信,有了信,你才能做人.”
也已经很深很深了,原本聚集在广场上的村民们也已经散去,就连还在串门子的狗也都回窝睡觉了,赵国栋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好圆,今天好像是十五。赵国栋躺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就想起了张大宝在晚上乘凉的时候说的这么一句话。
原本没有打算告诉张大宝自己在把小颖子送走之后会离开,张大宝也不着调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特意把赵国栋叫道自己的跟前安顿一下,赵国栋全都点头答应,老爷子那么大的年纪了,不能让他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想到张大宝的话,就立刻出现了梅婶的身影,赵国栋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索性就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公墓看看梅婶,还有小颖子的亲生父母。
小颖子就在隔壁,今天玩儿的太疯了,睡的很香,赵国栋轻轻的把门推开,然后踏出去,在从外面轻轻的把们关上,站在窗口听了一下,小颖子隐隐的还发出了鼾声。
“哥,你去哪儿啊?”赵国栋刚出了大门,就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赵国栋回头一看,原来是张俊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没睡啊?”赵国栋说,“赶紧回去吧,外边天凉。”
“哥,把这个拿着。”张俊从角落里提出一个袋子,放到赵国栋的手里,“我爸说你今天晚上肯定会出去,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你肯定会用的着的。”
赵国栋接过那个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装着几瓶酒还有两盒烟还有一大摞黄表纸,“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哥,要不我跟你去吧。”
“不用,我知道怎么去。”赵国栋把东西拿上就走了,张俊看着赵国栋一瘸一拐的走了也叹了一口气回屋去了。屋子里的小颖子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眼角滑过一滴泪水,然后紧紧的闭上眼睛。
赵国栋走的这条道是村里修往公墓的路上,赵国栋在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村口的小土坡,还以为是谁把那个小土坡给推平了,墓地全都不见了,原来是张俊为了村子里的整体发展把村名们所有的墓地都搬迁到一起,然后弄成公墓,以后村名死亡后全都埋葬在那里。
赵国栋在回来的时候第二天就带着小颖子去看了梅婶,还有她的亲生父母,所以现在赵国栋找到那里轻车熟路,即使已经过了四五天了,赵国栋依然能找到,不过有个缺点就是,这公墓修在了村后面的山上,以前赵国栋、包括后来的小颖子都喜欢去那儿玩儿,但是现在赵国栋腿脚不灵便,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走到梅婶的墓前,旁边就是小颖子的亲生父母安葬之处。
“不行了不行了,我是真的老了。”赵国栋气喘吁吁的坐在墓碑的面前,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后腰,然后自己苦笑了一声,“从山上走到现在,用了这么长时间还累的气喘吁吁的,不行咯。”
“不要嫌弃我唠叨啊,实在是睡不着,找你们来聊聊天,也不白聊有报酬的。”赵国栋从袋子里把烟啊、酒啊、黄表纸啊都拿出来摆在自己的面前,“看到没,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说好了,酒呢大家都喝,至于这烟么,就我和大哥抽,你们两个妇女同志就别抽了,特别是梅婶,你最讨厌抽烟了,不过你现在打不着我了,我想怎么抽就怎么抽。”
赵国栋从烟盒里面拿出两支烟放到自己的嘴里,同时点燃,然后把一支插到小颖子父母的墓碑下边,然后自己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得意的看着梅婶的墓碑,“怎么样梅婶,您老现在是不是特生气啊,你来打我呀打我呀。”
赵国栋难得做出这么小孩子的样子,四十岁的人了。赵国栋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用打火机把黄表纸点着一张一张的烧着,毫无征兆的开始哭,开始就是流泪,后来是呜咽,最后整个公募都是赵国栋的哭泣声,说不出的悲凉,特别是在这月亮最圆的时候。
过了很久很久,赵国栋才止住自己的哭泣,“不好意思啊,一时没控制住,让你们看笑话了。”赵国栋笑了笑,擦掉自己的眼泪。然后把黄表纸抓起一沓就扔了上去,打开酒瓶,准备倒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酒杯。
“啊呀,我忘带酒杯了。”赵国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笑了一下说,“这样好了,你们拿个大点的碗我给你们分,剩下的就是我的了,咱对瓶吹。”
赵国栋拿起酒瓶“咚咚咚”倒掉半瓶,然后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我先喝一口啊。”
赵国栋双腿一盘,点了一支烟,在烟头的一明一暗当中,赵国栋的脸显现出来,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四十岁的人脸上就已经有了刀劈斧砍般的皱纹,整张脸看上去就是一张百年的老树皮。嘴唇干裂,鼻头发黑,只有两只眼睛也透着精光。脖颈处的血管已经暴露在外,在略微拉开的衣领处,可以看到赵国栋的身上,根本没有多少肉,就是皮包骨头。
赵国栋把自己手上的拐王道身后,整个人半躺在那里看着两块墓碑,“你们要原谅我,我是不得以才这样的,两条腿可以说是基本上是没治了,说不定那一天就瘫痪了。”
赵国栋抽了一口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