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这下,再不犹豫,抬脚就走了进去,刚才她也不过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这条线索告诉息华月,毕竟他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弱,要是承受不了,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但那一曲箫声,‘花’九却从中听出了坚毅的心‘性’,或许息华月是体弱到连‘女’子都不如,但他的心里一直守着对云梳的感情,这么多年只增不减,反倒成了他一直坚持的信念。
所以,‘花’九觉得这事该让他知道,他也有权知道。
如‘花’九所料般,息华月听完后,脸上很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欲’来之时极度的安静状态,‘花’九其实可以想象他内心有多惊涛骇‘浪’,然他也没绝望痛苦到又吐血。
一直以来,息华月这个人天‘性’温柔,从不曾对人大声说过半句话,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通常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压抑在内心深处,有很多的东西或者信念支撑,才不至于让他有垮塌的一天。
或者,那个早死去的云梳不仅是息华月的信念,也成为了他活着的一种信仰。
‘花’九不知道这是要有多深厚的感情才会做到这一步,她没这么用生命的力度去爱过一个人,她只这么连命都不要了的去恨过‘花’家。
所以,此刻,‘花’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她对云梳有过羡慕,会是怎样的一种‘女’子,才配得上息华月如此的情深如海。
然后她想到了息子霄,他偶有的亲近,她并不曾反对过,因为她知道她是他的妻,身为妻子,那些都是理所当然,当然这也建立在她并不讨厌他的靠近的前提下。
至于以后,她想不到那么远,因为她要做的事还很多,她的心很小,能容得下的东西太少。
那天晚上,‘花’九头一次没睡安稳,一‘迷’糊间,便看见息华月的那管长箫,似乎在睡梦中她都能听见那如怨如泣的曲调,紧接着又是息子霄的脸出现在她睡梦中。
时近时远,时模糊时清晰,一会是他那fēng_liú多情的凤眼,一会又是息先生那张白到泛青的假面,纷纷‘乱’‘乱’,待到‘花’九睁眼之时,天就已经亮了。
‘春’生早便将窗户打开透气,她从被窝里朝外瞥了一眼,就惊奇的看到居然有两只鸟在窗外院落的枝头上鸣叫,好不欢快。
她因一宿没睡好的心情好了点,结果‘春’生端了热水进来一见‘花’九就惊呼出声,“姑娘,昨晚没睡好?眼袋黑影怎么这么重?”
‘花’九到铜镜面前照了照,确实‘挺’显眼,“做了一宿的梦。”
“不行,我得煮个‘鸡’蛋给您敷一敷,这样怎么出去见人。”说着,‘春’生就放下热水,急急忙忙的就去忙活。
‘花’九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毕,自己端了黄铜盆打开房‘门’就‘欲’将水泼到院子里,谁知,夏长冲的就跑进来,那水险险没泼到她身上去。
“姑娘,嬷嬷到了,姑娘,嬷嬷到了……”夏长竟太高兴,根本没注意自己差点被自家姑娘给淋个彻底。
‘花’九端盆的手一顿,她看着夏长,那眼眸深处猛然迸发出强烈而明显的笑意来,真实温暖,不再是浮于表面的伪装,而是从心窝子深处,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惊喜。
苏嬷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