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曼兴奋了一阵,才发觉不对,她向着方亦可身边,正睁着滴溜溜圆的大眼睛看着她的嘟嘟抬了抬下巴,奇怪的小声问道,“你这是送亲戚家的孩子来学画?”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吴老师先是一阵咳嗽,嘟嘟也噘起了嘴,方亦可则赧然解释说,“不是的,之前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这个是我儿子。”她将不甘不愿的嘟嘟向前推了推。
何曼曼下巴险些掉下来,“你你你说什么?你儿子?!”
方亦可确定的点头,“嗯,来,嘟嘟,问何阿姨好。”
她用眼神示意不满的嘟嘟要有礼貌,小家伙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乖乖的叫道,“何阿姨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妈妈的孩子,不是亲戚家的孩子哦!”
何曼曼的嘴角抽呀抽,都抽僵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你好……好……”
嘟嘟见她脸色奇奇怪怪的,回到妈妈身边小声笑起来。
方亦可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才抬头,“抱歉啊,曼曼,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曼曼眨了眨眼睛,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脸上却还是带着余悸犹存,“我懂我懂!”这要是搁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大的孩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方亦可淡淡一笑,一时间,大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吴信然适时的插言道,“咳,学画的时间到了,先进去吧!”
何曼曼连忙让出位置等他开门,边道,“我是他表妹,今天是找他有事来了。说起来还真是巧,我难得来找他一次,偏还碰到你们了,这也是缘份啊!”
方亦可认同的道,“是呢!”
跟着把嘟嘟和画夹送进去,她就该出来了,每次,她都是等在外面的,免得打扰嘟嘟学画。
何曼曼见状,觉得正好,跟吴信然施了个“回头再找你”的眼神,她就跟着方亦可一道离开了画室。
走廊里不方便说话,两人便干脆在美院的校园里边散步边聊。
何曼曼上下打量着身边的年轻女人,啧啧有声,“就算看到你儿子,我都不敢相信,你才多大,居然有个四岁的儿子,真是不可思议!”
方亦可无奈的轻笑,“那你多看两眼,看习惯就信了。”
何曼曼沉吟了一阵,歪头问,“这样一算,你岂不是十九岁就生了他?!”
“嗯。”这些过去的事,方亦可本来不想说,可又不想朋友误会嘟嘟是私生子,脸上便带了几分怅然,“我十八岁结婚,十九岁离婚,一次挫败的婚姻,惟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留下了嘟嘟……”
何曼曼张了张嘴,似想问什么,却又没问出口。
方亦可看了她一眼,“和我结婚的那个男人,有些手段,所以能拿到结婚证。”
何曼曼沉默半晌,突然道,“那个男人,是不是霍院长?”
好长时间没听过这个称呼,方亦可一时还有些不习惯,等她反应过来,不由的佩服何曼曼反应够快。
她犹豫着,还是轻点了下头,随即又叮嘱,“这件事,别说出去,否则容易惹来麻烦。”
“我懂!”何曼曼有些憋气的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你……你可真傻!那种男人,看看就行了,哪儿是真能嫁的!你跟他结婚,没少被欺负吧?!”
“那时候年轻太小了,什么也不懂,稀里糊涂的结婚了。”真实情况自然是不同何曼曼说的,太羞耻,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前任劈腿,去酒吧借酒消愁,然后莫名其妙就结了婚……当然,还因为涉及到霍西城,那男人的身份在那里,方亦可不想讲太多。她怕何曼曼不知轻重说出去,再被别人利用。
不过有她这句,也够了,何曼曼自然能脑补出来全部场景。
她一边想,一边叹息,一时皱眉,一时咬牙的,倒让方亦可看得有趣。
向前走了一段,何曼曼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现在,他还缠着你吗?还有,他这回来安城说不定就是在打孩子的主意?你要小心啊!”
方亦可感激的一笑,“嗯,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带走孩子的……”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
何曼曼眯了下眼睛,“所以说,其实他现在还在缠着你!”
语气很笃定。
方亦可不太意外,她知道的,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难瞒过何曼曼。
当然,也与她不是特别想瞒着有关。
她想有个人能聊一聊这件事,“说缠着也不完全对,他就是说,让我带着儿子跟他回去,还说只有我一个女人。以前,我以为他对不起我才离开的,可现在,他又说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何曼曼一听,便气得停下脚步,伸出纤长的手指用力戳向她的额头,“你这傻丫头!人家随便说上三言两语你便信了?吃亏还没吃够吗!若不是他搅和,你又怎么会连医生都做不下去,跑到那些公司里去做什么秘书!他这样,不过是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打算把你攥在手心里。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别再上当了!”
虽然是颜控,但自从知道方亦可的事,她对霍西城的印象便越来越差。
这男人,明显是有偏执症的。
偏偏他又有钱有势,深厚的背景支撑着他的为所欲为。
跟这种人在一起,太辛苦了,什么都要随着他的心意来。他喜欢时,或能当宝贝似的供着,可若是有一天,他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