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声粗气汉子因楚晴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感到迷惑,但众人不再听他们吆喝卖货是事实,心中不免怒火中烧,一扯短衫,露出胸毛,大步走上八道什么,你给本大爷下来吧。”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个粗壮的汉子,伸手拉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却未料到自己手未伸到,只见楚晴在车上不紧不慢地蹲下身来,一拳打到他的胸膛上。
那汉子顿感仿佛被一只大锤重击了一下,硬生生仰面倒了下去,但觉胸中气血翻涌,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其余几个汉子见状不由大惊,面面相觑起来。
看热闹不怕事大,这是人们古来有之的普遍心理,围观众人见如此蛮横的大汉,被一个少女打倒,不禁未产生任何怀疑,反而起哄叫起好来。
楚晴笑着,重新站起身来,抬抬手,示意众人收声,那些人居然出奇的听话,场中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楚晴站在车上,扫了眼下方,见那被自己打倒的汉子被同伙搀扶起来,也慢慢聚拢过来,看样子再无生事想法,方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老少爷们,本姑娘是奉梁将军之命,在此宣布,为答谢江湖朋友多年来的爱戴,从即日起,梁将军命人在府上免费发放护身令旗,先到先得。”说着一扬手指了指官道通往梁府方向。
在场的人闻言,互相低声议论起来,大多数人当然希望这是真的,因为一只令旗最低要卖一两银子,着实不便宜,但对楚晴的话却又无从考证。
半晌,终于有人高声喊出了众人的心里话,道:“小姑娘,空口无凭啊,你不会是诓骗我们吧,那路上会不会是藏了什么江洋大盗。”
楚晴微微一笑,蹲下身来,道:“这位大哥说的好。”说着低头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打纸来,向空中抖了抖,接着道:“请看!这是梁将军府上印发的布告,上面有梁府大印,请各位验证。”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索取,拿到手中仔细辨认起来,有与梁府有往来的客商,取出之前身上的票证,将上面的大印仔细对认后,不禁高兴道:“是真的,是真的大印。”
由此在场众人不再怀疑,遂一哄而散,纷纷向楚晴指的方向跑去,生怕落后得不到令旗。
那几个汉子也接过布告,取出之前送货时梁府给的票证,聚在一起仔细辨认后,发现确实为真印,又转身看了看几车货物,不禁大骂起来,误以为被梁府骗了一把。
稍后,那年长汉子面露哭相,一拱手道:“小姑娘,照此说来,这梁府从今往后,开始免费发放令旗,可之前许诺给我等的这几车货物,梁将军可有说法?”
楚晴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正色道:“梁将军交代了,念你等也是辛苦之人,这几车货物,也可以到府上兑换成银两。”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而是将手中剩下的布告,在路边选粗大的树木粘贴起来。
那几个汉子闻言,互相议论一番,遂苦着脸,推起车来,也向梁府方向走去。
楚晴贴完布告,眨眨眼睛,伸出手指,一二三……,重新数了一遍,心念着风疏竹交代的事情,自己办了几件,还剩几件。而后微微点点头,又向四周看了眼,才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地解下缰绳,一声呼喝,赶着“兔儿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上见到有粗壮树木,楚晴就停下来粘贴布告,碰到腿脚灵便的路人,也会送上几张,并叮嘱广为宣传。
有好事者,见有梁府大印为证,便多要了些许,暗想回村张贴布告,想着为梁府做了如此大贡献,讨些封赏也说不定。
楚晴一路走走停停,时近晌午,正值烈阳当空,口渴难耐之际,一抬眼,却远远看到了小茶摊。
与之前不同,茶摊中未见伙计在兜售各类“梁将军”物事,而是与几个行路歇脚的人聚在一起,手中拿着布告小声议论着。
走近茶摊,楚晴找了阴凉处停好车,摘了布包,装好小胖熊袋袋,回身一看,不知是谁在小茶摊周围贴了五六张布告,心中不觉好笑,低声自语道:“倒是替我做完了一事。”
走进小茶摊,楚晴寻了个空位坐好,高喝一声:“伙计,来碗茶,解解渴。”
那伙计转头抬眼看了下楚晴,却未动作,而是一指旁边的茶壶道:“小姑娘,你自己倒吧,免费,随便喝。”
楚晴闻言,拿了大铁壶,倒好茶水后,凑过去,又故作高声道:“伙计,看什么呢,生意都不做了。”
这次伙计头都未回,高声道:“梁府的布告,你个小孩子打听什么,去去。”说完又继续与那几个人低声议论起来。
楚晴故作不明就里地应了一声,回到座位,喝了几口茶,趁众人不备,偷偷喂了小胖熊袋袋几口茶水,心里盘算着还有哪些事要做。又抬眼看了看日头,知道要赶时间,便大口喝了杯茶水,遂起身走出茶摊,去取“兔儿马”车。
蓦然发现,车不见了!
楚晴清楚地记得自己就将车停在了旁边的树荫下,此刻却不见了踪影,揉揉眼睛,左右找寻了下,仍是没有找到。于是背好布包,几个箭步跑了过去,见地面上留下两道车轮痕迹,便顺着痕迹一路找下去,最后来到小茶摊屋后,才见到那“兔儿马”低头在一个大水缸里喝水。
楚晴看了看没人注意,方过去拉了缰绳,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