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把锦帛递给村正,村正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才明白咋回事了,胸中那颗老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心中高兴得很啊,以后纳任何粮税,只要交给方静就可以了,或者说是方静定个数就行了,但方静根本不可能会收什么税的,这才是村正高兴之处,以后方家村就不会再有饿肚子的事发生了,更不会有幼童饿死的事发生了,村正看完后,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老天爷呀,您终于开眼了呀,我方家终于有出头之日了,感谢祖宗,感谢祖宗,感谢秦王。”村正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向着宗祠堂方向磕头,嘴里叫喊着。
处在大榕树下的所有人村民们,都被村正这一出,搞得摸不着头脑,都望着村正跪在地上又哭又喊的。
“村正,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了呀?”一个与村正同辈的村民走过去扶起了村正,连声问道。
“我这是太激动了呀,太激动了呀,大家伙让我先缓一缓。”村正被扶起后,心里止不住的激动着。
“各位方家村村民,我现在向你们公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从今往后,我方家村再也不需要向官府交纳任何赋税了,哈哈哈。”村正向大家公布后,大笑了起来。
“村正,是不是真的呀?”村民急切的问道。
“对啊,重叔,这是不是真的呀?”一妇人也急切的问道。
“村正,怎么个回事,你说说呀。”全部人都期待着这消息的准确性。
“我来念一下,这是当今圣上颁布的诏书,大家可好好听一听;今闻,有,金州平利县,小河镇,方家村,六十有—壮儿郎,为我朝征战,十几载,十去一还,朕忧悲切,特令诏,方家村所属,尽归秦王封地,悉数村是田事,皆由方静定,赋税租佣,皆由方静言,武德八年,六月始。”村正一言一字念着这份白话文似的诏书。
村民们听完后,集体失声,缓过一会儿后,又全部看向方静,然后抱头大哭,妇人却是掩面流泪,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这对于方家村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从此以后,所有的赋税只要交给方静就行了,可大家心里都知道,方静是不可能收取任何赋税的,更不可能欺压方家村的任何一个人,这才使得村民们又哭又喊的。
“静娃子,你来说两句吧。”半刻钟后,村正向着方静开口说道。
“我没啥可说的,大家照旧就行了,各家该干嘛干嘛,田地里收的东西都收回自个儿家,咱们方家村以往都穷怕了,饿怕了,现在归了秦王府上,虽说是让我们自己决定,但咱们穷,秦王府也看不上咱们方家村的这点东西,以后啥也不用交了,就这样吧。”方静向着大伙表述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算是定性了。
“静娃子,真不用交了?那我家娃儿是不是可以吃碗白米饭了?”一妇人向着方静问道。
一句可以吃碗白米饭了,道尽了方家村所有人的意愿,道尽了以往的苦难,道尽了死去的众多幼童,道尽了方家村祖祖辈辈们的辛酸。
所有的官吏,所有的士族富户,所有的门阀贵族,都把庄户人看成猪狗辈,尽可欺,尽可奴,哪怕庄户人家上交所有的家底,都满足不了他们的这种yù_wàng,也满足不了他们的心理,这就是封建社会中,所有庄户人家的苦与难。
一句可以吃碗白米饭了,听在方静耳中,如此的刺耳,如此的尖锐,如此的悲哀,但方静又能如何呢,天下庄户人家千千万,方静只能保一个方家村,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心态,方静管不了太多,方静也不是当今皇上,方静更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着自家过好,顺带着村里也过好,其他人,见着了就帮一帮,没见着就当不知道好了,由着当今的皇家官吏们去心安理得吧。
“各位长辈们,以后不需要交赋税,各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无需多想,以后方家村会越过越好,白米饭,鸡鸭鹅蛋,鱼肉鸡肉等,都可以想吃就杀了吃,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回家去了。”方静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悲凉感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说完后就抬腿回家去了,李山也看不了眼下的情景,随着方静离去。
村民们都站立或蹲坐在大榕树底下,只得用哭喊声来回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来祭奠方家村的祖祖辈辈们,祭奠曾经战死的汉子儿郎们,祭奠曾经死去的亲人们,祭奠曾经饿死的幼童们,祭奠着一切所能祭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