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立刻返回黎家,而是搭乘了一辆观光车,在寨子里漫无目的闲逛起来。
毕竟他们都对现在的黎家寨不甚熟悉,都需要加深印象。
当然了,唐锐真正感兴趣的仅仅是黑羽林。
黎家寨地属山城,有许多路段都地势较高,朝着瓶儿山的山脚张望过去,恰好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森林,像是一头神秘而嗜血的黑狮,栖卧在瓶儿山下,静静地凝望城寨。
默默记住几条可以通往黑羽林的路线,唐锐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小伙子,那黑叶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少关注为妙啊。”
突然地,邻座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唐锐与黎瓶儿转过视线,接着,相视一怔。
说话的是个老爷子,穿着黎家寨中传统的民族服饰,但黎瓶儿看他的目光很是陌生,忍不住问道:“老先生,您是……”
就算自己去了京城三年,对寨子的熟悉程度已不似孩童时期,可不应该连寨中的老人也不认识啊。
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老先生双目结疤,不见瞳孔。
竟是一位盲人。
那他是如何察觉到,唐锐在眺望那片黑羽林的?
“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老农。”
老先生淡笑着开口,“瓶儿小姐,这小伙子不是寨中的人吧,请务必劝说他,那黑叶林是寨中禁地,万万是去不得的啊。”
黎瓶儿美眸更是睁大:“老先生您认识我?”
“寨主的二公主,这还能不认识吗?”
说话间,老先生指了指自己眼眶上的两团疤痕,“老头子我这眼睛瞎了,耳朵可好使的很。”
黎瓶儿顿时不好意思的笑笑。
等观光车听到寨主府附近,两人便和老先生打了声招呼下车,刚一落地,黎瓶儿就有几分自嘲的说道:“在京城这三年,真的让我忘了不少事,我竟然不记得,这位老先生是谁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唐锐低声沉吟,心中回想着那个老先生,越发好奇。
仅凭双耳,便能判断他在关注哪里,这可不像是个普通老农啊!
片刻,两人返回家中,一股浓郁的饭香涌入鼻腔。
可两人甫一推开门,便感受到这里的气氛沉凝如铅,那阵饭香也顷刻消弭于无形。
只见主桌位置,坐着一位神情淡漠,气息沛然的中年人。
魁梧的身材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小山。
黎家寨主,黎瓶儿心中深恨的那个男人,黎远雄。
唐锐听黎瓶儿说过,黎远雄正为了半月之后的盟主之选,而在各座寨子中走动,本以为他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没想到才成婚第二天,就与黎远雄正面相见。
陆玄离和黎辉分别坐在其左右,坐在最边缘的,反倒是黎冰儿这位黎家千金。
“这才刚结婚一天,就给买了这么多奢侈大牌,兄弟你这床上的功夫很可以啊!”
一眼看见唐锐手中的阿玛尼袋子,黎辉当即一声嗤笑,冷嘲热讽起来。
黎瓶儿俏脸不由一变,唐锐倒是神色如常,淡然回击:“主要是我四肢健全,换起衣服来,不必像黎辉师兄这样麻烦。”
“你说什么!”
黎辉目光陡然凝聚,如出鞘血刀。
只是,他这一身装扮太滑稽了,有些配不上现在的气质。
昨日在婚礼上与唐锐一战,使得他手腕碎裂,双膝报废,为了上药方便,此刻他只穿了一身背心裤衩,怎么看都不像众人闻之丧胆的残酷杀手。
“行了。”
陆玄离突然一声轻斥,打断黎辉的怒火,“当着父亲的面,都给我收敛一点,除非,你不想在黎家再待下去了!”
听上去是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这话只是对唐锐一个人说的。
而黎远雄,正在细品参茶,始终没有抬头看唐锐一眼。
“他们才刚刚结婚,就别吓唬他们了。”
黎冰儿嗔怪的瞪了陆玄离一眼,随即对黎瓶儿招招手,“瓶儿,快过来坐,马上就要开饭了。”
叮。
黎远雄手中的茶杯,突然在这一刻放下。
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氛围更凝重了一分。
“他们,坐在小桌。”
黎远雄淡淡开口。
黎瓶儿脸色顿时僵住,唐锐还在思考小桌的意思,突然见到两名黎远雄的弟子进入客厅,一人抬着一张矮腿方桌,另一人拿来两个蒲团,可蒲团甫一丢在地上,唐锐的瞳孔便倏然拧紧。
蒲团上缝满了铁荆棘,这是一种铁制暗器,形状与荆棘相近,抛洒路面,轻易便可刺穿脚底,阴毒无比。
“还不跪下!”
陆玄离冷声开口,“唐锐你重伤黎辉,瓶儿你纵容无度,这是父亲对你们的惩罚。”
黎远雄口中的小桌,竟是要他们跪在这满是铁荆棘的蒲团上,与他们一同用餐。
残忍的同时,还要象征性的留有一丝人道么?
唐锐心底冷笑,毫不畏惧的看向黎远雄:“我一直听说,黎家寨是以实力为尊,现在看来,原来也是一个靠着人脉关系的地方,是我高看这寨子了。”
“唐锐,你放肆……”
陆玄离勃然大怒,但话没说完,就被黎远雄轻轻拦下。
一双虎目垂视过来,黎远雄冷笑开口:“你认为,我对你们的处罚方式不公平?”
“自然不公。”
“你快闭嘴吧!”
黎冰儿顾不上太多了,急躁的口吻说道,“黎家寨中,从来都是实力最强的人,才能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