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急雨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她呐呐道,“你是在说……说……”
“所以「养成系」很多时候,又被称作「光源氏计划」。”念珠淡淡地道,“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急雨不知道她说的是光源氏,还是……陈羽尧。
可念珠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大出所料,她吸了吸鼻子,眼角迅速滑过了一滴泪水,“十三岁那一年的夏天,发生的最错误的事,就是认识了司徒阙。”念珠她自嘲地笑了笑,“一无所知的我,竟然把想象成了来城堡拯救我的骑士……实际上他才是恶龙。”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望着急雨,“你提醒过我,他不善类,可那时我不信……”
急雨声音轻颤,“念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让她开始相信自己的话——急雨想,这兴许就是念珠想要自杀的真正原因吧。
“一句话总结的话就是……我不知不觉被他控制了身心,成为他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念珠再度哽咽,闭上了双眼。
急雨听得心惊,“怎么一回事?什么工具?”
念珠几乎将嘴唇咬破,才将那些难以启齿的经历说了出来,“起初他只是让我陪他去一些饭局吃喝,席上会让我弹唱表演。后来……再吃饭,座上的人就会一些人动手动脚,我跟他说,他却让我不要太在意,他们那些人混江湖的难免会不太规矩……”
急雨胸腔起伏,越听越气。她真想用把刀杀了司徒阙。
念珠肯定也这样想过,但迫于他长期的威压,最后把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后来,一步步的……”念珠抽泣了起来。
不用她再往下说,急雨也能想见是怎么一回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被制住一,就会有二。蚕食鲸吞你的心智,渐渐整副身心都不再受控,成了别人的牵线木偶。
但是……念珠并不是个无脑派。
她帮念珠轻轻拂去了泪水,俯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司徒阙手里?”
念珠睁开眼睛,愣了愣,继而微微撇过脸去。急雨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她如果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逼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念珠的声若游丝地响起:“他拍了我很多……的照片,和视频。”
“无耻!”急雨愤然道。
“有一次,他还和一个男的……想拉上我三个人……”光是忆及也促使念珠干呕起来,“司徒阙,不是人,是个魔鬼……”
急雨躺回到念珠身边,握住了她靠近自己的那只手,用平静而笃定的声音道,“我会让司徒阙把这些东西吐出来的。”
“你怎么做?”念珠闻言心底涌现出光亮。
找陈羽尧。急雨知道她在此刻未必愿意听到他的名字,顿了顿道:“你交给我来办。是人,就都有把柄。”
急雨沉着的语气令念珠无条件相信她能够办到,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沉沉睡去。
翌日她醒来时候已经是近午,身旁是叠好的被子,急雨已经不见踪影。
她在枕边发现了急雨留的字条:“念珠,你受的委屈,我一定会为你追讨回来。记住任何时候都要爱自己,不要怕。我,与你同在。”
念珠攥着纸条,泪如雨下。
急雨一进门,迎接她的是陈羽尧的雷霆震怒,“你去哪儿了?”
“我……我和念珠在一起。”
“不是让你呆在家里吗?”陈羽尧吼道,“打你电话怎么也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地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你了?”
“手机没电了,羽尧哥哥,对不起。”急雨低下头,神情窘然,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陈羽尧见状,不忍再训,缓了缓脸色,“为什么好好地跑顾念珠那里去?”
“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小舅舅?”急雨请求道。
陈羽尧奇怪起来,“为什么要我约他?”顿了顿,又道,“难道你约他,他会不去吗?”
“有这个可能。”急雨笑笑。她朝他撒娇,“拜托你嘛。”
“是不是跟顾念珠的事有关?”陈羽尧望着她。
“是。”急雨脸上的笑意未减。
“他俩的事……”陈羽尧顿了顿,“其实旁人最好别掺合。”
“你都知道他们间什么事?”急雨道,“干嘛这么维护他?”
“我不是维护谁,而是两个人在一起,个中事由不足为外人道。”
“比如你我?”急雨说,“小舅舅有没有评论过我们之间的事?”
陈羽尧不吭声了。
看来是有。
“只许他来置喙我们的事,却不许别人说道他一言半句?”急雨挨着陈羽尧坐下,“你知道吗,他在念珠不知道的情况下拍了不少……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昨天念珠险些跳了河,所以我才陪着她一夜没有回来——我答应了念珠会帮她把这些东西删掉,所以要约他出来。”
“什么?”陈羽尧愕然,他呐呐道:“阿阙……是挺‘变态’的。”
急雨嘴边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更恶心的事,我却还是没告诉你呢。
当然,她也不打算告诉陈羽尧,念珠那些事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司徒阙之恶,她恨不得公之于世。但前提是不伤害念珠的情况下。杀敌八百,自毁一千的事,她不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