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枫以为哭,是人宣泄自己情绪的一种方式,所以只需要等到那个人哭完,发泄完之后再讲道理就行。可是来来往往的同学,就看着他们俩,更像是他欺负哭的。
“夏雅安,你,要不要去厕所哭?”
她抬起头,那双眼狠狠地盯着他,像一只发了疯的兔子。
“好好好,你在这里也行。”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言,哭鼻子更像是一个不成熟的表现,而谁都想表现得成熟大胆一些。
夏小五以为哭,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发泄的方式。妈妈说过,哭是没用的表现,别遇到什么事就哭;作文里写过,跌倒以后最该做的是站起,而不是哭泣。可人们哭,又有什么错呢?难过又有什么错呢?
她站起身子,语气中却仍是孩子般的委屈,“你,你有没有纸巾啊?”
“有。”陈子枫生怕她再次瞪她,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问,“那我递给你还是丢给你?”
“你说呢?”
陈子枫点头,抬手一丢,谁知道这一下就投进了夏小五校服里,尴尬地卡在了衣服里。
“我,我是让你给我递过来。”她跳了几下,纸巾落地,随后盯着那人,慢慢调节呼吸说道,“班长,这件事,你能不能别和别人说,我的作业,我待会给你。”
“我教你吧。”
“不用了!”夏小五还是很有骨气的,“我,我自己可以想出来,没事,你就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就好。”
……
日光灯柔和的光线下,两个脑袋像是要陷进这个书里。
“阿城……”那个很有骨气的夏小五求饶道,“我是真看不懂这个辗转相除法,你说数学家怎么这么无聊,不直接用计算器,非得要手算?”
洛怀城还是头一回看见她被题目气哭,红肿着眼到现在都没好。
“你,你就告诉我这类题目要怎么做才好,还有一个什么更相……”
“更相减损。”
“对,这俩是一个东西吧?”
“这俩,不是同一个东西。”
夏小五单纯地眨了两下眼,不是吗?
小学的时候,数学可是夏小五的拿手科目,成绩单上可不是每回九十八一百的拿回去。到了初中,也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数学变了,她十分不理解一个简单的运算为什么非要有这么多的证明和公式。
直到上了高中以后,夏小五才开始确定,数学,她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什么,你们班那个周扒皮真有那么变态?”苏珊缩了缩脖子,甬道口的值日生正整齐地喊着老师好,他们总喜欢趁着这个时候进去。
“我没带团徽,走快点,走快点!”走过五十米外,苏珊才敢直起腰板来,“你说,上了高二就是越来越没劲了,社团活动取消不说,还每周六上午补课,简直变态!”
夏小五短叹一声,“补课不是最变态的,月考排名才是。”
“你听说之前那件事没,说是省立以前考试周还有人跳楼过?”苏珊指了指教学楼顶,“哝,就那里,还好当时有两个同学赶过去及时,否则就死了。”
“就为了一场考试啊?”
“是啊,现在的家长望子成龙的太多了,非要自己的孩子上那些985、211的学校,可他们当时呢,不是照样初中毕业,活得好好的嘛!”苏珊语气平淡。
“夏雅安!”远处,又遇上了陆笑学姐,“诶,我刚还去你们班找你,你要不要先进去放个包,我有事同你说。”
高三的学生分明在后面的一幢楼里,陆笑学姐特意过来,会是什么事。
“学校社团活动取消的事情你知道了?”她点头。
“虽然广播站还是继续,但是除了组长以外的其他社员这学期都要退出,你知道吧?”
夏小五再次点头,学校再度裁减之后,广播社就剩下了方正与杨聪玲两个老社员了,至于高三的那些元老,因为要开始备战高考,也就自动退出广播社了。
樱花广播社可是在z城所有中学中办得最好,也是最红的一个,可还是逃不过高考的命运。
“现在不是快到期中了,辰一和我就想做最后一期告别节目,你到时候也一起来。”
“我?”夏小五微微扯着嘴角,“那我要说话吗?”
“当然,我和辰一主持,你们每个人都是嘉宾。说一些最近的感悟或者给高三加油的话,反正很随意的,时间就这周五中午。”
“李辰一主持?”
好像,再次回到一年前的那天,甬道上的喇叭里传来动人的声音,男声清澈女生温和,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吟诗一样。
可自从进了广播社后,李辰一就没有再主持过节目,做得也只是幕后工作。他们说,这个和老社长的退出有关,他和李乾的矛盾也是在那时候产生的。
“夏雅安,把你数学作业给我。”陈子枫站在她身后,一天天的,就和讨债一样。
“班长,我已经交上去了。”他二话不说,从后面课桌上堆着地作业里翻看着,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奇怪,似乎对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很执着。
周扒皮最多骂死她,也不会殃及池鱼。
“诶,我想起来了枫叔!”贺晓波打量着她,“我就说这是缘分,你看,咱们遇见多少回了,实验室一回,食堂一回,还有图书馆……”
“咳咳咳。”陈子枫从作业堆里抽出两本来,“这几道题都算错了,你自己再看看。”
“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