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伸长脖子,神情有些惊讶。张嘴似乎顾念着太子妃的礼仪,所以她才没叫出来。
反正从笑怡的角度看,她完美演绎了一位毫不知情,面对此情况十分痛心的二嫂。那她那瞬间紧绷的后背,也向众人展示了她此刻的忧心。
若不是经历过五十年的宫闱倾轧,笑怡绝对能被她糊弄过去。但如今的她什么手段没见过,太子妃的道行完全不够看的。
虽然她的表情无懈可击,但实在有点过了。弘晨又不是她亲生的,怎么可能真的这么担心。
这些念头在笑怡脑中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有些懊悔。是她托大了,早知道直郡王府的东西可能有问题,她却一直押着没让人去处理。如今情况已经这样,她得想办法将此事的损失降到最低。
最起码,不能让人说出弘晨什么来!
“这可如何是好?”
没等笑怡反应过来,太子妃已经有些忧愁的开口。她走进扶着笑怡,柔声安慰着。
“弘晨可是皇阿玛的孙子,有真龙之气庇佑,定会洪福齐天。”
太子妃还想说什么,笑怡却眼前一亮。对啊,皇阿玛。扯上皇阿玛的大旗,谁还敢说什么。
微微抬高声音,她唇角抿起做无限感激状:“多谢太子妃关心,你说的在理:有皇阿玛庇佑,还有太子在此,邪祟肯定进不来。”
声音虽不高,却能保证所有人听到。趁着这会,太子和大阿哥也走过来,四爷则示意传旨太监向前一观。
碎裂的金制小字呈现在每个人眼前,四爷脸色铁青,大阿哥则是不可置信。
“这……”
在南方打了几年仗,大阿哥日趋成熟。尤其江浙一带人杰地灵,文人多,驻守的官员多是学识渊博之人。
日夜熏陶之下,他终于不再像前世那般横冲直撞,而是学会了迂回行事。
横了张佳氏一眼,他当即从袖中掏出另外一块金锁。
“府里将礼物搞错了,这是我在南方征战时偶然得到。听说这长寿锁,经过少林寺大师开光,定能包邮弘晨侄儿长命百岁。”
四爷脸色换了下,笑怡从后面抓住他的衣袖,朝大阿哥做了个和善的笑容。
“有劳大哥。”
四爷也微微拱手:“大哥用心了。”
笑怡唤来鼓瑟,命她将托盘上的锁收入锦盒中,还给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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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圆满解决,满月宴继续进行着。四爷厚赏了传旨的太监,命人将剩余的菜肴端上来。
笑怡瞅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隆冬时节四爷竟然弄到了如此多的时令蔬菜,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咱们可算有口福了。”
太子妃笑着说道,“大家都快用些吧。”
席间颇有些波澜不惊,趁着给弘晨喂奶的空挡,笑怡将鼓瑟叫进来。
“怎么回事?”
鼓瑟递过一方帕子:“平日的金锁,都是用机关将字严扣在上面。可直郡王府所赠之物,是将字迹地面打磨的凹凸不平,而后洒上水趁着天气严寒冻住的。”
听到这笑怡就明白了,托盘所放之处离香炉较近,旁边有个火盆。一番炙烤下冰划掉,水完全蒸干。等下人路过微微一碰,字迹自然会掉下来。
“那字也是用冰冻起来的?”
“是的,在笔画黏连处,不仔细瞧还看不真切。那水里似乎混合了点浆糊,留在帕子上些许味道。”
笑怡拍拍儿子,而后冷笑。太子这是打定主意,四爷跟他一条心不会上告么?
可他有没有想过,那是四爷嫡次子的满月礼。没有洗三满月再砸了,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多不吉利。虽然名声对女儿影响较大,但一个不吉利的阿哥,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如果不是大阿哥反应得快,她定要把事实真相全都捅出来。太子当他是皇帝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生受着没关系。但太子,不过是个地位不稳的储君罢了。
“笑怡……”
四爷红着脸进来,这种场合他不得不多喝几杯。趁着小解的空挡,他赶紧过来安慰笑怡。
“爷的人方才,也找到了一对图形花色不一的金镯。”
苏培盛走过来,递过来一个锦盒。笑怡打开,果然看到两只镯子,一只上面雕着桃子,另外一只差不多的形状,但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看出有些不同。
掂量着镯子,她心情稍微好了点,最起码四爷的态度摆在那。在太子和宝宝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孩子。
“爷,现在咱们?”
笑怡知道,虽然精通后宅这些道道,但于前朝事务她没那种天分。此事牵扯甚大,还是听四爷的意见比较好。
“皇阿玛是明君,此事我们不宜插手。笑怡放心,太子妃所出的格格年后就要抓周,爷到时候给你讨回来便是。”
听他这么说笑怡心里更熨帖,可抱着弘晨她又有些迟疑。
“那个小格格,毕竟是无辜的。”
“你放心,爷怎么会跟个小娃娃一般计较。谁做的,当然有谁来承担。”
“那依爷的。时候也不早了,爷还是快些出去吧。”
笑怡说完,低头拍拍孩子,待他打了个饱嗝才正过来给他擦嘴。只是旁边的阴影怎么还没散,抬头她就看到四爷依旧站在原地,双眸微垂紧盯着她哺乳的地方。
这人是怎么了?她记忆中的四爷,虽然夜间偶尔会热情如火,但笑怡有些纳闷,忙拉下衣服整理好。
而后她清楚的看到四爷的喉结动了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