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说,钮钴禄氏这一胎,胎位极为不稳,很有可能早产。”
这可是笑怡第一次听说,摸摸肚子,她头一次同情钮钴禄氏。十月怀胎,看着他一点点从肚子里长大,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生下来,没有哪个额娘会全然不爱自己的孩子。
而早产就意味着,这孩子有多数可能会早夭。这样的结果,是任何生母都承受不住的。
“她也有些可怜。”
四爷露出了然的表情,之所以一直没说,就是因为他知道笑怡心善。可现在钮钴禄氏的事,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皇上太子还有众兄弟,全都关心着这一胎。弘皙已经废了,太子再没有拿的出手的儿子。如果这一胎是阿哥,那他的底气能再硬一些。
“胎位不稳的原因,是因为她长期服用宜孕的药丸。那东西对身体有害,毒性转嫁到这一胎来了。”
那点怜悯之心烟消云散,都是自己作的,这种人死不足惜。
“然后呢?”
四爷再次坐过来,帮她揉着腿:“下个月初一,是黄道吉日,钦天监测出会有三星环月的奇观。”
笑怡了然:“所以,钮钴禄氏就在那天生产?”
“爷只是提醒一下,至于是不是,现在还没有把握。”
舒服的躺下,笑怡双目对上四爷,笑着说道:“肯定会,我比你了解钮钴禄氏,她极为向往荣华富贵。这儿子注定不会养在她身边,如果出身好点,总能保住她心中所想。”
四爷并未多言,只是继续给她揉着腿。心里合计着,双胎一般会早产,笑怡这一胎得好好养着,无论如何也得在钮钴禄氏之后。
那时即使真生下龙凤胎,也贵不过太子那吉利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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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一个月,笑怡觉得自己真过上了猪一般的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连唯一的运动踩脚踏车也被制止。摸着隆起的肚子,现在她弯腰已经看不到脚尖。
“你怎么又下床。”
“额娘,我想出去,看看牡丹花,走两步路。太医诊脉时嘱咐过,多活动活动生产的时候才简单。额娘,你就答应我女儿。这可是双胎,就该自己辛苦点。”
理账册的瑶儿对此见怪不怪,额娘又不是第一次对郭罗玛姆撒娇。见多了后,她已经没有了初见时那种崩坏感。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对她最好的额娘,是她最为尊敬和最应该爱护的长辈。
“也不怕孩子笑话,乌嬷嬷,咱们扶她出去。”
三天前瓜尔佳氏住进来,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女儿。四爷得知岳母的心思后,亲自入宫求了太后。这倒是让太子妃好不愿意,她生产两次,从没有一次这样的待遇。倒是这位四弟妹,每次都让娘家人进府陪两个月。
牡丹花开的正好,有几盆是简亲王福晋景惠送来的。看着这漂亮的花,笑怡心情也好了不少。溜达到凉亭,乌嬷嬷铺好垫子,刚做好还没等端起杯子,就见春杏走过来。
“主子,毓庆宫的钮钴禄格格一个时辰前发动了。”
笑怡眼睛一亮,她就知道钮钴禄氏忍不住。这才不足九个月,她也不怕“七活八不活”。
瓜尔佳氏反应速度比她块,打发春杏下去,她看向女儿:“洗三礼可准备好了,你这肚子也就这半个月的事,万一赶巧了,瑶儿可应付不来。”
这还真是个事,笑怡想了想,无所谓的摆摆手:“额娘不用担心,瑶儿应付不来,不还有四爷。”
“你啊,事事指望着他。四爷那么忙,还得为你面面照顾着,真是辛苦了他。”
走进的四爷刚好听到岳母这句,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笑怡那一家子,就岳母是好人。
“爷来了?”
瓜尔佳氏回头,满脸的歉意:“笑笑让你担心了。”
“岳母可别这么说,她是爷的福晋,夫妻一体,爷照顾她是应该的。”
说完他自觉上前,站到乌嬷嬷让出的位置上,为她倒了一杯热水。再给岳母加满,缓声问道:“今日他们可好,有没有闹你?”
笑怡摇头,对着额娘她有些羞涩:“并无。”
“宫中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有信爷会命春杏来告知于你。”
“四爷忙着,公事要紧。”
送走四爷,笑怡疑惑的看着额娘,怎么她一直对四爷这般好。
似乎明白女儿心中所想,瓜尔佳氏点点她的头:“你啊,对人要张弛有度,你们都白脸,红脸只能额娘来做。”
原来如此,笑怡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