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一样在眼前一遍一遍重演。
安殷气息忽然变得急促,心中大恸,双腿软的几乎要给她跪下去。
好像这么多天以来,心底的那根弦被硬生生的崩断,额头抵住苏皖的颈窝。
有晶莹的眼泪从血红的眼眶底部滑落,冰冰凉凉,渗到了苏皖心底。
“哭什么……“
苏皖嘟嘟唇,语气有些委屈,又好像在指责“安殷打我打的那么痛……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一瞬间,千万只钢针齐齐扎向安殷的心脏,痛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搭在苏皖右肩的手不停的颤抖。
安殷打我打的那么痛……
让你痛了吗?
那个曾经发誓,一生一世保护你的安殷……他竟然……让你痛了……
现在的安殷只有恨不得当着她的面抽自己两巴掌,当时……怎么就……怎么就那么混账!
“对—不—起“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应是痛极,每说一个字都要倒抽一口凉气。
苏皖靠在安殷怀里醉的有些迷糊,不免仰头侧耳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抓的她肩膀都痛了……
我欠了你这么多天,苏皖,你永远也不知道,那天在窗帘背后,我是鼓了多大的勇气。
整整三年,每天在心里演练,想要当面问你,我和安瑾辰,你究竟选谁。
在你目光惊痛的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在后悔。
在你那样,惨烈的将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之后,我竟然想要再次把你抱在怀里……
“对不起……“
安殷眼眶通红,一只手搭住苏皖的脖子,一只手撑着她的腿弯,打横抱在怀里。
手掌有血,怕弄脏了她的衣服,他不敢全全抱住苏皖,在空中窝着虚拳。
“天哪……安殷!“
“他……他的手在流血!“
宴会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找秘闻的人,刚才苏皖摔酒杯就已经让很多人侧目。
现在连安殷都过来了!
多数人碍于安殷,不敢当面议论,只私下里瞟着这边的动静。
“他……他不是喜欢楚筱吗……“
“对啊,看到刚才他揽着楚筱,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
“转眼就和这个小姐在一起了?”
“闭嘴,安少的事情你也敢议论?”
楚筱心头一片冰凉,窘迫的侧开身子,不去看桌旁的两个人。
“苏皖还真是优秀,让安家两个兄弟对她都神魂颠倒啊——“
沈暮辞头上的红酒还没有幹,语气嘲讽而嚣张,眼睛狠辣的眯起。
安殷一言不发,脚步轻缓,好像害怕吵醒了怀里的人,人群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通道,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沈暮辞还没反应过来,安殷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危险的笑意。
没有说一句话,直直的擦着沈暮辞的肩膀走了过去。
沈暮辞现在不过是黔驴技穷,易北一夕之间倒戈,顾南城积压了那么久的雷霆之怒,区区一个沈家,怎么可能承受的起。
搂着苏皖的手臂收紧,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三楼的拐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