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都散了,一旁的西悦才上前来,小声跟黎素瑾道:“娘娘,昨天奴婢遇着了一件事儿。”
黎素瑾道:“啥事儿?”
“奴婢昨晚从好姐妹那儿过来,遇着一处偏僻的院子有人烧火,奴婢心中起疑,便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才知道那人是晴婕妤!”
晴婕妤也算是宫中受到关注的一个人了,因为只有她的儿子和黎素瑾的儿子是正常人,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又角逐皇帝的资格。
黎素瑾道:“继续说。”
西悦道:“奴婢听晴婕妤在里面一边烧火一边哭,瞪大眼睛瞧了许久,才见是在烧纸钱!奴婢听晴婕妤一边哭一边说什么希望早日投个好胎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之类的。”
黎素瑾想了一会儿,道:“那可说了是何人?”
西悦摇摇头。
这宫里有很多忌讳,忌讳之一就是不能随便碰和死人丧葬之类的事情有关的事儿,免得在伺候皇上的时候把秽气传染给了皇上,不过如果是下面的宫女太监偷偷烧纸钱,别人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宫妃烧纸钱,便是不同寻常的事儿了。
让晴婕妤亲自烧纸钱,并且哭得那般伤心的,肯定那人身份特殊,那么久对晴婕妤有特殊的意义,才让晴婕妤那般的。
但是这宫里怎么没有任何风声呢?
黎素瑾想了一会儿,让西悦去将朱婠叫上来。
“西悦说听说晴婕妤在西六宫一个小院子内烧纸钱,你去查查是何人死了。”
朱婠应了。
本身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这宫里,往往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有时候你觉得是小事儿,可是最后却变成了大事儿,所以不得不防。
朱婠很快就查明白了,这事儿也没有被刻意遮掩,道:“原来是晴婕妤的哥哥叫卢庆鹏的战死了,晴婕妤这些日子才得了消息,据说兄妹两关系很是亲密,从小便很要好。现在卢庆鹏死了,晴婕妤自然要想法子祭奠一番。”
这倒是人之常情,黎素瑾可以理解,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这卢庆鹏是不是卢家唯一的儿子?”
朱婠道:“卢庆鹏是三品镇户将军卢冠强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卢将军还有几个庶子,只是不如卢庆鹏这般有前途,卢庆鹏生的高大威猛,与身量苗条的晴婕妤完全不一样,而且他性子耿直,常常是见不平之事便拔刀相助的,与洛城中一些纨绔子弟关系不好,好在没有酿成过什么大事儿。”
黎素瑾听了便了然,这卢庆鹏必然是卢家的希望了,又是嫡子又是这一辈中最突出的,突然战死了,卢家恐怕要伤心欲绝了。
黎素瑾叹气道:“这也是天命啊,只希望卢家的庶子能够比以前多些上进的心思才好。”
朱婠等人听了不言语,这是别家的家事,卢家并不是显贵,而卢庆鹏虽然在卢家也是拔尖儿的,可是放在这洛城中就不够看了,多少武将家的子弟都要比他出色,光是舅老爷,就甩了卢庆鹏好几条街。
南嬷嬷进门道:“娘娘何必为了别家的家事操心?要是每个人家的事儿娘娘都要这么感叹,恐怕您还忙不过来呢!”
黎素瑾道:“怀了孕便有些多愁善感了。让你们看笑话了!”
接着又说起别的事儿。
这安生的日子没过多久,在这秋粮上交的时候,却爆出了江南那边有贪腐案,这案子牵连甚广,上至几个府的知府,下职九品的县衙主簿,竟然都牵扯其中。
这案子爆发出来,是因为这年秋天交粮,本就因为多灾而收成不好,而因为和金鸡国一战国库空虚,国家税收落在来百姓身上便已然很重了,可是那些贪官因为国家弄走了府库粮仓里面的东西去打仗,便想着要填起来又要填自己的腰包,不仅税收比朝廷的重了两成,还巧立名目收取税收,更是让老百姓负担沉重,卖掉妻儿都交不起税了,于是有人便冲进了县衙,打伤了衙门内的人,烧掉了税收的账本,发现了朝廷的税收并没有那么重,更是将这事儿闹了出来。虽然这事儿被遏制住了,可是如同星星之火燎原之势,很快江南一带都出现了农民打进县衙的事儿,有些愤怒的民众身子将县老爷关进了牢房,那些乡绅地主员外更是加强了自己家周围的戒备,生怕暴民冲进自己的家喊打喊杀的。
这案子一出,江南那边几个知府本还想着遮掩一番,将暴民镇压下去,可是最后反而愈演愈烈了。
这事儿传到洛城,燕夏昱自然是勃然大怒,这史上多少江山,都是因为官逼民反,最后导致江山易主的?
燕夏昱恨恨道:“这群蠹虫,真是不把朕的江山当回事儿,不杀掉几个,难泄朕的心头之恨!”
下面的大臣是大气都不敢出,闹出这样的事儿,那些人确实是往死路上去了。
有些人是脑子飞快地转着,要将自己和江南那边不清不楚的关系撇清了才好,如果皇上下大力气查,难保自己不会被拉下马。
还有些人更是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自家的小子子侄在江南那边不咸不淡地混着,本来想着等混到了资历,再找找关系弄到洛城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都不知道通知一下自己!也让自己有个准备啊!
燕夏昱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今年上半年的雪灾、旱灾还有金鸡国进犯,都不是自己朝廷或者地方官府的问题,是天灾*,现在好了,自己的治下竟然有人敢这般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