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枫站在门口。
门里已有人说话,“你……进……来……”声音苍老得不能再苍老,苍老的声音里还带着金属般的回音。
赵小枫轻轻地推开门……
神剑总厅里站着一个矮小的老人,老人长长的白发高高地挽起,上面插的不是发簪,而是一把五寸来长的短剑。老人面色苍白,身上的白袍点尘不染。
老人的身边躺着一个黑脸巨人,地上横放着一把三丈多长的巨剑。不知是怎么回事,巨剑竟断成了两截。
赵小枫吃惊地看着黑脸巨人,自言自语道:“他……死了?”
老人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他死了!”由于痛苦和激动,老人脸上的皱纹,海涛般掀动起来。
赵小枫忍不住问:“他是怎么死的?”
老人叹息道:“你没有杀他,他却因你而死!”
赵小枫吃惊抬头:“哦?”
老人没有回答,却在问:“他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能活着来到神剑总厅,能够再接他一剑,这神剑府就是你的了。”
赵小枫道:“他是说过。”
老人语音里透着凄凉和无奈:“他一生对敌,从不超过三剑,可这一次,他居然用了第四剑,即便如此,他还没有取胜。”
赵小枫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四剑,头两剑是在铸剑厅的炼炉里,后两剑是在血焰神井里。在血焰神井里,黑脸巨人虽躲在暗处,但那两剑的威力,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了。如果赵小枫的血焰神刀没有出鞘,如果赵小枫没有得到神刀四式,那他万万也抵不住那凌厉的两剑。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剑在人在,剑毁人完!他已经没有颜面活在世上了……他虽杀不了你,却能杀自己!”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是一脸的傲然。
赵小枫没有说话,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的脖子。
老人的脖子上有一点淤青,仿佛里面被什么东西戳了一样。
赵小枫突然想起血焰神井里那神秘的大洞:大洞是一条蜿蜒上升的通道,整个大洞呈一种奇异的粉红色,隐约还有一股腥气,人走在上面,脚底软绵绵的,仿佛走在草席上一般。
难道那神秘的大洞就是这老人的喉咙!
赵小枫看着老人的脖子,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老人仿佛看出了赵小枫的心思,他用干枯细长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至极的微笑。
赵小枫盯着老人的眼睛,突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黑脸巨人!”
这样的话?
老人笑了,他居然没有否认!
赵小枫突然飞起一脚,将地上的黑脸巨人踢到了半空。
黑脸巨人摔下来,裂成了数十块。原来这竟是一个空壳!
老人看着赵小枫,苦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看出这么多事!”
赵小枫没说话,他紧紧地盯着老人的手。
老人干枯细长的手指忽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赵小枫吃惊地发现,老人头顶上的短剑已轻飘飘的飞了下来。
老人高高挽起的白发瀑布般披散开来,一直垂到了脚背上。
这一幕看上去,既滑稽又恐怖!
谁能想到,先前的黑脸巨人竟是一个身形矮小的老人。他虽不说,赵小枫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这矮小的老人就是神剑府的府主!
他为什么要躲藏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黑脸巨人的模样,是策略还是自卑?
老人手里的短剑已化成无数道残影,剑虽短,气势却相当骇人。